“你現在在想什麼？”塵千玉抬頭看著顧宴之，瞳孔明亮純澈，不諳世事。
顧宴之從他黝黑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打量著塵千玉，眼前人白發扶額，皮膚白嫩細膩，桃眼彎彎，朱色的紅唇肉嘟嘟的，從這張嘴裏問出他現在在想什麼。
他強忍下想要咬上去的衝動，抬手撫上塵千玉的臉頰，“我在想，你為什麼幾次三番幫我？”
塵千玉衝顧宴之擠出一個笑來，“哥哥收留我，供我吃穿，我報答哥哥是應該的。”
顧宴之點點頭，不等塵千玉再問，他緩緩開口，“你們妖怪都像你這麼漂亮嗎？”
塵千玉搖搖頭，“也有醜的。”
他一本正經的回答，倒是把顧宴之逗笑了，顧宴之笑著捏了捏塵千玉的臉頰，手上不禁用了些力。
“嘶，哥哥。”
塵千玉拉住顧宴之的手，“疼。”
“你的臉很軟。”顧宴之不由得誇出口。
塵千玉的臉是真的很軟，又滑又嫩，皮膚冰冰涼涼的，摸上去很舒服。
塵千玉抬頭看著顧宴之，“不是的，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好的。”
顧宴之挑眉。
“我這裏有靈珠，這是夜無間煉製用來修複自己容貌的，現在在我身體裏，你說呢？”塵千玉指著自己胸口處點了點。
不知道是不是顧宴之的錯覺，他這會覺得塵千玉話裏話外，無不散播著勾子，引得人心猿意馬，春潮湧動，再配上塵千玉那一臉無辜樣，以及這一副清澈的嗓音。
顧宴之推開塵千玉，自徑坐到沙發上，拿起桌上的水強迫自己喝了一口，清涼沁入心脾，讓顧宴之清醒了不少。
塵千玉看著顧宴之慌慌張張的樣子不明所以，他走到顧宴之身旁坐下，歪著頭看著顧宴之，好奇地問，“哥哥怎麼了？”
顧宴之轉過頭看著他，這人撩而不自知，現在一副乖巧模樣，盯著他看。
“塵千玉，你是喜歡禦煙的吧？”顧宴之突兀地開口。
塵千玉一愣，他坐直了身子，半晌，緩緩開口，“喜歡的。”
顧宴之看到塵千玉落寞的低下頭，眼底是藏不住的悲傷，他輕笑了一聲，引得塵千玉抬頭看著他，“你笑什麼？”塵千玉問。
“千玉，你喜歡他，他不接受你，你可不可以抬頭來看看我。”顧宴之自嘲地說出這句話。
塵千玉抬頭看著顧宴之，眼底是驚愕，半晌，他問，“你喜歡我什麼？”
顧宴之搖搖頭，朝著書房走去，他沒有回答塵千玉的問題，留塵千玉一人，坐在沙發上震驚。
看著關上的房門，塵千玉眉頭皺了起來。
顧宴之喜歡他？
對於喜歡，其實他不知道多少的，最初作為一隻未開靈智的河蚌，他躺在靜靜的河裏，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後來他飽受折磨，隻為別人的一己私欲，再後來，禦煙強行闖入他逃亡的途中，和他一起成為無處可歸的浪子。
兩人相生相恨，相依為命，最後竟是將彼此當做最後的依靠。
什麼是喜歡，塵千玉說不清，他看到禦煙因為夜無間的背叛變著法的折磨自己，折騰他。
他看著禦煙千百年來再也不肯接受任何人，他以為，禦煙是相當喜愛夜無間的，而他也在時間的洪流裏，塵世裏，慢慢得知，自己，應該也是極喜愛禦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