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之光,豈知月色之深”
夜,悄然拉開了月色的序幕,一切都清晰又模糊。
睜開雙眼,瞳孔驟縮,腳下是屍橫遍野,眼前是血染白梅,一片寂靜,隻有螢火明滅閃爍。
在地上隨手撿起一塊玉佩。
掃視周圍,幾片血染白梅散落在一個少年衣上,躲在角落裏發抖,血與淚順著他的傷口滑落,一滴,兩滴。
於是試探的走近,抱起少年,垂眸感受到手心的滑膩溫熱,抱著的手臂軟下去幾分:“你傷的很重。”
雙手緊緊抓住月逸衣袖,長長的睫毛上嵌滿了淚珠,空洞的眼望著:“你把他殺了?”
聞言遲疑片刻,有些慌張:“我不知道。”
少年微微仰頭,可淚水不逆流,不住的掉落:“他長什麼模樣?我.......以後要親手殺了他,我的眼耳被父親點了穴,看不見,聽不見。”
“除了我還有人活著嗎……“
月逸摸了摸他的軟發,反手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懷中,輕扶著他的脊背。
院內盡是紅梅,寒風卷花瓣,暗香浮動。
少年的淚蜂擁而出,失了聲,如同夜中的孤狼,嘶聲的嚎叫,徒留悲情的餘音。
街道昏暗,那滿門的鮮血澆滅了這兒往日的生氣,月兒高高掛起.......
月逸坐下來調整了一下呼吸,麵色像極了那白梅,胸膛起起伏伏,在少年的手心寫著:“你的傷如何了?”
他睜開被淚水染紅的雙眼,月逸占滿了他的視線,顫抖著指尖探上月逸的脈:“我無礙,恩人身上血腥味很重,我探一探你的脈。"
涼如冰晶,附在腕上,腥紅的眼驟然縮了一下:“經脈一片狼藉,調息,恩人……。”
月逸骨節分明的手捂住口鼻,鮮血自指縫溜走,血珠墜地,一口鮮血噴出染得雙唇殷紅,噴在少年的衣衫,意識模糊。
閉上眼睛,對上了那深邃的雙眸,那樣的眼睛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似乎是數學符號般看不透……
少年手掌運氣,絲縷的內力湧入經脈:“為了救我,惹我仇家,廢了恩人經脈,當真值得?”
一口又一口的汙血從口中吐出,汗水浸濕的碎發散在額前,掩了食人心魄的眉眼:“我也不願如此,一睜開眼,就看到了你,把你救了。”
“恩人叫什麼?”
“我叫月逸,你的穴解開了?”
“本來就可以解,隻是不願看到那般場景,我不願自我了斷,還要報仇……”
枯井的眼裏,閃著細碎的光影,多了些生機,“恩人以後可以叫我阿數,睡吧,我守著你。”
月隱自雲山,疏影暗香,一世的浮華在一夜落了幕,。
月色沉沉壓製某種情愫,不知徹骨的冰涼似乎會促成梅花來年的綻放……
傾瀉而下的月華,纏繞在二人四周,彎月與濃雲,黛山與寒風,月逸在阿數的懷抱下安眠,也許都找到歸宿……
“數月月,灼灼明,望月月,涼半霜,追月月,不可追........”
一夜歌聲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