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妄和江眠在一起兩年，結婚將近一年的時候，江眠的生日再次毫無聲息地到了。
望著辦公室日曆上被紅色水筆圈起來的數字，沈妄結束了當天的最後一台手術後，便急匆匆地回了家。
江眠似乎沒有什麼過生日的自覺。
許是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
當看到沈妄推開家門，時間明顯要比以往早的時候，江眠還有些愣神，薅著奶糖毛的手微微頓住：“沈醫生，今天這麼早就下班啦？”
早就料到江眠大概不記得自己的生日，或者說，她是不在意。
但沈妄還是應了一聲，進門的時候，也沒刻意掩飾，手側的蛋糕明晃晃地招搖，好一會兒，江眠才回過神來：“……對哦，今天是我生日來著。”
“嗯，所以我下班，回家陪你過生日了。”
江眠噙著笑，她性子其實一直都很溫婉，又因為身體的緣故，說話溫聲細語的，有時候像在撒嬌，有時候像在很和緩地念一首詩。
“沈醫生，你知道的，我不在意這個，”但她仍是開心的：“生日什麼的，我早就習慣啦。”
“那就把這個習慣改掉，”難得的，沈妄竟然有些冷臉，但這模樣撐不過三秒，便又勾起了唇：“知道你不在意，我在意還不行嗎？”
“阿稚，你可別忘了，我跟你告白那天，可就是你的生日。”
江眠：“……”
明明時間過去不算太久，但現在回想起來，江眠竟然會覺得恍若隔世。
大概是生活變化還挺大的緣故。
但好像無論過去多久，她仍會清晰地回憶起那天沈妄告白的情形。
一個單刀直入，一個落荒而逃——現在想來，蠻好笑的。
沈妄說完就將蛋糕放在了飯桌上，轉身去廚房做飯。
雖是生日，但沈妄也沒有刻意要做些什麼，隻是餐桌上多了一個蛋糕，菜係都是江眠喜歡的而已。
飯入口，江眠的視線時不時往蛋糕上瞥上一兩眼。
她不愛過生日，但不影響她愛吃蛋糕。
在一起這麼久，沈妄早就摸清了江眠的口味——愛吃甜的，油炸的也愛。
總結起來就是什麼不健康，她就愛吃什麼。
但很顯然，沈妄的職業道德不允許她這麼吃，因此她哪怕喜歡，沈妄也很精準地控製著攝入量。
好不容易把飯吃了，江眠眨巴著眼，視線壓根兒沒辦法從蛋糕上挪開。
沈妄歎了口氣，沒辦法，便隨她去了。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江眠不由地想起了兩年前的今天。
沈妄在插蠟燭，她忽然道：“沈醫生，其實兩年前的生日，我沒許願。”
沈妄點了蠟燭，沒說話，靜靜地看著她。
“我以前以為，我不許願，是因為願望都沒有實現，但後來才回過神來，不是怕願望不實現，而是我早就沒有願望了。”
那時候，大抵就是這樣的心態，生活好與不好，也總是要這樣過下去的。
想著，江眠笑了一下：“但現在有了。”
“我想和沈醫生白頭到老。”
沈妄瞥了她一眼，等她把蠟燭吹滅了，拿起旁邊的奶油刀切蛋糕：“不是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嗎？”
“但阿稚的這個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蛋糕切了一小塊，放到了江眠的麵前。
江眠挖了一小勺，舌尖接觸到奶油，跟兩年前一樣，是甜的。
沈妄似乎對蛋糕沒什麼興趣，手肘撐在餐桌上，一雙眼沒從她身上挪開過。
“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都一定會實現。”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