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若(re三聲)寺？應該就是這裏吧。”李臻看著被荒草蓋住的石碑，咬咬牙，拎著燒雞美酒朝裏走去。
幾天前他幫臨安城的趙員外捉鬼，卻是惹了個大麻煩，有個叫黑山老爺的大妖盯上了他，七天內要取他小命。在向師兄們求救無果後，想起當初聽人提過城外荒寺裏隱居著一個成天背著寶劍的大胡子，一臉凶橫之相，貌似是個高人，便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來找大腿了。
“前輩！前輩！大胡子前輩！”李臻一邊喊著一邊往裏走去。
寺院內荒草叢生，樹木橫長，枝葉張牙舞爪好似鬼影，大殿裏佛像破舊，蛛網叢生，蒲團落塵，毫無生氣。
李臻一路從前殿找到了後殿，忽然聽到一個冷漠的聲音響起:“你是何人？大呼小叫不曉得擾人清淨嗎？”
李臻一回頭，看見僧房裏裏鑽出一個年輕書生，連忙拱手道:“兄台，在下來找一個人背著劍的大胡子，不知兄台是否見過那位前輩？”
那書生轉身回屋:“你說那燕赤霞嗎？許是上山打獵去了，你在這等著吧，傍晚該會回來了。”
李臻想著這書生和燕赤霞不知一起住了多久了，怎麼也得搞好關係啊，說不定待會還能幫自己說句好話。於是上前輕輕敲門。
那書生不耐煩地開門說道:“你這人什麼毛病，等人不能好好等嗎？非要打擾我看書？”
李臻這才看清此人麵相冷峻，嘴唇極薄，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
看麵相是個刻薄寡恩的人呐。
但他還是堆起了笑臉:“兄台，這荒廟裏麵無聊得緊，我一個人在外麵也害怕，能不能進去和你呆一塊，我帶了些酒肉，我們邊吃邊喝邊等燕前輩如何？”
那書生卻是嘲諷地笑了一下，開了門自顧自走進屋去:“進來吧，我們邊吃邊喝邊等你的‘燕前輩’吧。”
李臻進了屋子，就見屋內打掃得十分幹淨，牆角放著一個書箱，床頭掛著一個布袋，床上放著的應該是以前僧人的被褥。
那書生坐在桌子邊，好整以暇地用食指敲擊著桌麵，一邊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李臻將酒肉放在桌子上，坐下來招呼道:“兄台，一起吃點，在下李臻，未請教兄台？”
“在下姓燕，不過書海一蠹。”書生看著書，頭也不抬地說。
臥槽，也姓燕，不會是燕赤霞子侄吧，這必須處好關係了。
李臻自來熟地從屋裏取來兩個大碗，倒上酒，舉杯道:“燕兄，來，你我相逢即是緣分，這杯我敬你。”
那姓燕的書生端起酒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看你穿著道袍，怎麼還跑到這荒寺裏找緣分來了？”
李臻一碗酒下肚，也不答話，撕了一個燒雞腿，大口啃了幾下，才歎氣道:“實不相瞞，貧道乃是蜀山弟子，此番下山遊曆，降妖除魔，不料惹了個大妖，要取我性命，萬般無奈，才想著來找燕前輩尋求庇護。”
那書生喝了一口酒，一邊看書一邊問道:“既是蜀山弟子，為何不向師門求助？”
李臻臉更紅了:“師門不幸啊，我那些師兄都不理我，師傅更是叫我三年之內不得回山。”
那書生終於是抬起頭開始端詳李臻:“損壞了師門重寶？”
“沒有。”
“調戲了掌門千金？”
“掌門尚未娶妻。”
“……偷看師姐洗澡？”
“燕兄，難道我在你眼裏是這種人嗎？”
“不然很難解釋你一個蜀山弟子混成這樣啊。”
“……”李臻無奈又喝了口酒，歎了口氣，繼續說，“去年元宵，我拿了師傅珍藏的好酒去找守山靈鼉喝酒，一壇下去，靈鼉在靈池裏翻肚皮了。”
燕生頗有興致地問:“死了？”
“那倒沒有，不過守山靈鼉本是蜀山大陣陣眼之一，它醉了五個月，我師傅和二師兄輪流在靈池裏當了五個月陣眼。”
噗嗤！燕生一口酒噴出來，這都沒逐出師門，說明你們蜀山確實是個團結友愛的門派。
這時，屋外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咦，這寺裏怎麼有酒肉香？”
燕生對李臻說道:“你等的燕前輩來了。”
李臻連忙迎了出去，隻見門外站著一個九尺大漢，一臉絡腮胡子，眼神凶惡，滿臉橫肉，背上背著一把寶劍，李臻隱隱能感受到寶劍上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