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早點出發？雖然咱們騎小陸艇不怕被堵，但停了車走進去也是要花點時間的哎...”，小孩站在樓梯口晃來晃去。
我窩在沙發裏動也不動，“不要啦，你想想，你現在提前多久出門，就意味這你要多走那麼久的路哦。”
小孩抓抓胳膊肘，“那倒也是...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啊？”
“嗯...一個半小時可以了吧？”，我盤算著確實要提前出發，萬一遇到什麼交通管製了再被迫回家，豈不是白白折騰。
“好~”，小孩也把自己扔進沙發裏，開始玩他的大概是消消樂一類的小遊戲。
——被人群擠在中間推著向前走的時候，我就後悔了，不是應該聽小孩的話早點出發，而是就不該決定出來湊這個熱鬧。
中軸廣場的路上擠滿了人，每隔1米就盤旋著三兩隻蜂鳥監控，還動用了智能分流無人機在每個路口，開閘放水般控製著人流。
我和小孩兩個緊抓著彼此，防止被人流衝散，亦步亦趨跟著人潮向前移動，甚至沒有辦法離開人群去旁邊通往廣場外的小路上躲一躲。
最後已經走得麻木，都已經完全沒有興致抬頭再看一看虛擬動畫在上空表演的熱場節目。廣場外的車道上還傳來警車報警聲，曾強今天晚上也一定是忙得沒有覺可睡了吧。
終於在距離河邊還有幾百米的地方，從道路進入了寬闊廣場，人群的緊張狀態有所緩解。我拉著小孩趕緊溜向邊緣人少的角落。
坐在花壇邊沿，總算歇了口氣，從挎包裏拿出飲料，和小孩兩個一人一瓶。氣泡小甜水入喉，口腔喉嚨連帶著五髒六腑都被滋潤了。
就感覺這次到中軸廣場，怎麼比上一次來這裏還要狼狽。
靠近河邊的人群開始喧鬧起來，不一會傳來熱烈的歡呼聲。
那歡呼聲像浪潮一樣一波一波傳過來，附近的人群也看向河邊，同樣讚歎出聲。
小孩也驚歎出聲，河邊的光源在他眼睛和臉上反射出濃烈的色彩。我猛灌一口飲料，也趕緊看過去。
原來是坎貝爾出現了，演出就要開始。巨大的少女形象從河麵的位置升上來，停在我們能看到上半身的位置。
那影像逼真生動，不要說紋理絨毛這些技術性質的質感表現，就連一顰一笑眼波流轉，那些無法言說的人類較之於虛擬人的微妙的靈動，都完美呈現出來。
不說她是虛擬偶像，我十足十不會懷疑這不是一個真人。
五官就是中東人的類型，眼睛溜圓深邃，睫毛和眉毛都異常濃密，黑發黑眼，表情狀態又神似東亞人的矜持婉轉。
果然親眼見到，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更不要說她開始開口唱歌後。沒有舞美，沒有伴奏，沒有炫麗的動效，她就立在河中央，吟唱了一段沒有歌詞的音調...
我在茫茫人群的陰暗角落，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