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遞過袋子,對方接下,關門返回一氣嗬成。
還沒來得及多看兩眼,這就結束了?我轉身向李利安走去,左右看看,又是沒有蜂鳥監控的身影。
“結束了吧?”,這個光線下,看李利安的臉看得更清楚了。
“走吧,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去。”
我猶疑了,不想讓他和小孩有見麵的機會。
“放心,我就送到路口。”,李利安促狹地盯著我笑:“走這麼長的路可是很累的。”
我癟癟嘴,用外套裹好腦袋,憑著薅羊毛的動力上了車。
回到家,小孩正在上課,窩在沙發裏抬眼,給了我一個賭氣的眼神。
我則是用調整好的輕鬆狀態,嬉笑著打了招呼,匆匆回房間換衣服。
等再說上話,已經是當天晚上,我收工回來了。
“你早上哪兒去了?”小孩冷著一張臉問我。
“處理點事啦,都弄好了你放心吧。”我是不想撒謊,但能讓他遠離這些麻煩是最好。如果後期出了什麼問題,再告訴他也不遲。
“是金條的事情咯?撞車那男的找到你了?”,小孩窮追不舍。
“嗯...是。東西我還給他了,還跟他道了歉,他也沒為難我。”
腦子轉了轉,又補充道:“他線上找到我,早上約我出去交接的,安心。”
小孩眼睛裏又陰沉了點,不屑般沒再搭腔,隻丟了瓶飲料給我。
自己悶了一會兒,又說:“早上曾哥來過了,我倆都聯係不上你。你記得給他回個消息。”
“好。可能趕路呢沒注意到。”,我有點心虛。
回房間,我正要開了腦機檢查,卻摸到了按鍵旁邊奇怪的凸起。用指甲摳了摳,還真的摳下來一張貼紙。
和在李利安腦機上看到的,一樣的淺灰色膠囊型的貼紙。
仔細看貼紙裏麵,還有細小複雜的線路。
這東西肯定是被李利安貼上來的,什麼時候呢?完全沒感覺。
回想間發現,今天工作的一天,沒收到任何信息提示,也沒被任何無人機搭話。
所以這應該是個屏蔽用的設備?
所以李利安才可以那樣為所欲為地開車咯?
豁然開朗,李利安危險程度又降一分。
要趕緊收好這張小小貼紙。找了件我應該不會再穿的衣服,藏進口袋裏。衣服放回衣櫃時,看到被我掛起來的李利安的外套。
是件牛仔布料的夾克,後背拚了一片油光水滑,綢緞般柔軟的貂皮,袖口領口是做舊的毛邊。
拿出來往身上一套,肩膀在我身上寬得不像話,下擺蓋到我大腿。聞一聞什麼味道都沒有。
回想起夜裏的身體接觸,和早上被握住的手指,我心思溫存起來。
很想念愛人,但其實不完全是愛人,更不是李利安。
而是一個能夠擁抱,感受對方體溫、能獲取有愛意的觸摸的、能放心展現內心柔軟的,一個具體的人。
隻可惜,現在這一個具體的人,還沒有清晰的麵目,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
人類活在這世上,誰的終點還不都是在渴求被愛與愛人。
但這看似溫情脈脈的征戰,並不比名利的廝殺,少哪怕一絲一毫的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