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十年前偏偏就有這麼一個怪胎,不但將異能窮盡,甚至修為也達到了常人難以望其項背的程度。
他便是那個引發鳳陽之亂的罪魁禍首——荼晶門陳倞儀。
“既然是故人之女所托,我總該是要幫忙的。”
陳倞儀似笑非笑地看著麵前油盡燈枯的賴鶯鶯。
“故人之女,地上的那個小丫頭嗎,很可惜,你來晚了,你沒能救下她。”
賴鶯鶯猖狂地笑了笑。
“那丫頭隻讓我護住南京城。”陳倞儀說道。
“嗬嗬,那你現在可應該在城內處理那幾個城主才對,不會以你的能力,連在城內藏起來的那幾位城主都找不出來吧。”
陳倞儀微微一笑,食指向地上一指,天色異變,氣溫驟降,戰場上的血液在瞬間凝結,天空中無數冰棱如隕石般墜落。
冰雨乍過,整個戰場麵目全非,而當賴鶯鶯看清冰塊內的東西時,她滿含血淚的雙目震驚地瞪得巨大。
冰塊之中凝結著的都是妖族的士兵,而在她麵前的冰棱之中,封印著之前潛入城中的四位城主。
“開什麼玩笑,四個城主,你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賴鶯鶯突然明白了什麼,“你早就埋伏在了城內,是風滿樓故意挑起的戰爭。”
“你猜對了。”無道從遠處緩緩走來,“我沒有把握能贏你,所以我準備了一個底牌…”
無道抱起了雲無影的屍體。
賴鶯鶯瞪著陳倞儀,可陳倞儀卻搖了搖頭,看向了無道手中抱著的雲無影。
“你所謂的底牌就是這個小丫頭!?”
賴鶯鶯在說話間攻出黑雲偷襲,但是此刻的她已經被削弱的不成樣子,這一招非常輕易得就被無道用真氣化解。
“當然不是,這次是她自作主張。不過,她可是我們的十閣主啊,戰勝你,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無道一掌轟碎了賴鶯鶯的妖核,低頭看著雲無影的屍體就向城內走去,“幹得不賴。”
無道難得的睜開了眼睛,再次仔細的端詳著麵前這個二十歲小姑娘的麵容。一向對世事冷漠的臉上也露出了沉重的神色。
他感覺得到…
雲無影的屍體上,還留著溫熱的血液。
“幹的…不賴。”
無道閉上眼睛,一手抱著雲無影的屍體,另一手對向了戰場之上。
“震字·死門·天衝。”
……
一瞬間,戰場上方才被冰雨砸的奄奄一息的群妖就被憤怒的雷光掃蕩殆盡。
城內的所有妖族將領都被眾人剿滅,四位城主被無道和陳倞儀殺死,戰爭的發起者賴鶯鶯被眾人合力擊敗。
城內那些小妖沒有了妖界提供的妖力支持,就成了喪家之犬,即使之中還有些稍微強大的個體,但在除妖軍和全民皆兵的南京城居民麵前,被殺死也隻是遲早的問題。
無道靜坐在雲無影的墓前,和雲夫人一起。
比起跪在墓碑之前痛哭的蘇桔,雲夫人的情感似乎更平靜一些。
她和無道一樣,隻是這麼坐著,沒有痛哭,沒有言語。
十三年前,無道將雲有蹤的屍體帶回了雲家。
十三年後,他又將雲無影的屍體帶了回來。
雲無影最終還是埋葬在了她最愛的這片土地上,但是沈敗枝的身份特殊,立不下墳,隻能埋在亂葬崗,最終隻有一把半毀的朱雀傘靠在了雲無影的墓碑上。
陸陸續續有人來給雲無影獻花,他們大多是城內的百姓和士兵,身負重傷,卻還是堅持來了,即使是對風滿樓的人,他們也獻上了最高的敬意。
無道看著墓地前那一朵朵鮮花。
還有那一盤與花樓的鮮花糕。
“雲無影她,無愧風滿樓閣主之位。”
無道留下了這麼一句看似冷漠的話之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以前的他總是把雲無影當作晚輩來看,卻忽略了她也是風滿樓的閣主,她也有自己的堅持。
若不是她執意保城,此刻那些軍隊怕是已經被自己失手滅掉了…她確實以一己之力換來了整座城的生機。
但他沒有時間為雲無影的死亡而悲痛,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