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在張明清的支持下撤下了古稀老將耿炳文,換上了名將之後李景隆,但此人隻讀詩書,從未有過實戰,接連數次的戰略失誤讓燕王的勢力日漸擴大起來。
白溝河一戰,南軍在李景隆的帶領下大敗而歸,六十萬大軍被丟的幹幹淨淨。
南軍本有多次機會殺死朱棣,來扭轉戰局,卻因為張明清的一句“勿讓陛下有殺叔之名”而失敗。
建文三年,燕王已經打到了夾河。
“阿爸,我回來了。” 一個小女孩非常激動地跑回家中,她的手裏還捧著一個窩頭,她吃力地撞開漏風的大門。
屋子裏的一切都破破爛爛的,病榻上躺著一個削瘦的男人,他曾是這個家的頂梁柱,可是得了重病之後就成了家裏的累贅。
貧苦人家是沒法治病的,得了病,就隻能等死。
女孩的母親為了給孩子掙一點糧食,每日早早地將地耕了,午後又去街上販賣自己昨晚織成的布匹,但那一日,她出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病榻上的父親沒有和女孩告知這一殘酷的真相,他隻告訴女兒,他的母親去了很遠的地方,那裏有很美的花海。
“有牡丹嗎?”
女孩激動地問道,那是她最喜歡的花,自從父親為她描述了一遍之後,她就無可救藥地愛上了牡丹,盡管她從未見過。
“當然了。”
父親溫柔地摸了摸女孩的腦袋。
女孩則乘機將窩頭送到了父親手裏。
“這是哪來的?”
父親問道。
“一個剛入城的叔叔給的,他身上穿著鐵。”
父親的眼神突然變了,剛一抬頭,隻見屋外一個官人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奉陛下之命,來此處征糧。”
“大人,小民這裏真的沒糧了啊。”父親艱難地從病榻上起身,那一枚窩頭隨之散落,被女孩小心地接住,捧在手心。
官家身後走來的士兵絲毫不顧父親的阻攔,粗暴地對屋子進行了搜索,最後在一處隱蔽的角落找到了一小袋粗糧。
“這不是有糧嗎?”
官家質問道。
“大人,這是民妻拿命換來的救命糧,大人您不能拿。”男人正要上去奪糧,卻被士兵一拳打得摔在地上。
“笑話,天子要糧,你怎敢忤逆當今聖上。拉出去,軍杖三十。”
“大人,求您了,給我女兒一條生路吧!大人!”
女孩的父親是被拖走的。
出於好奇,女孩追了出去,隻看見那一群穿鐵的大哥哥拿著木棍在父親的身上使勁地撻著,而父親已經閉上了眼睛沒有一點聲響,行刑結束的時候,那兩根木棍上已經沾滿鮮血。
“阿爸…”
女孩走到父親身前,用稚嫩的手指揭開父親的嘴唇,將那一刻被握得變形的窩頭喂到父親口中,但此刻的父親已經沒有了半點動靜。
女孩著急地哭了出來,她將窩頭使勁得塞,可那緊閉的牙關就算是將窩頭擠得變形,也還是絲毫未動。
“你叫什麼名字。”
為首的官人走到女孩身邊。
“桑榆…”
“聽好了,牡丹隻會開在富貴人家的大院內。”
官人居高臨下地扔了一顆更小的窩頭,隨後就帶領著兵馬向著村莊深處走去。
桑榆跪在地上,看著父親身上流出來的血一點一點蔓延到那一顆窩頭上,失神的時候,麵前的窩頭被一個路過的高挑女子撿起。
她身段曼妙,手中那一杆紅纓槍閃爍寒光,令人記憶猶新,她的腰間別著一枚令牌,寫著“曲星”二字。
“桑榆啊,很好聽的名字。”曲星蹲下身子,摸了摸女孩的小臉,“想不想跟姐姐回風滿樓,那裏有一片花海,很美的哦。”
“阿媽在那裏嗎。”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