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被長公主毒殺,等到軍隊趕到已經為時已晚,隻看見朱拾柒倒在朱元璋的懷中,兩人都是一副安然的模樣。
軍隊試圖搜捕疑犯載春,但是沒能找到一點線索,而密閣的幾位閣臣無一例外都隱瞞了那一日的真相。
他們心裏很清楚,對於朝廷而言什麼是重要的,目前的暗流他們無法洞悉,長公主與皇帝的衝突也好,風滿樓與朝廷的糾葛也好,都不是他們能插手的,眼下按兵不動是最好的選擇。
叛賊連城被處死,軍隊如願以償得由連小寶接管,柳家的叛軍被趕來的除妖大軍剿滅,至於柳明本人,當軍隊趕到的時候,隻看見了一片血跡,柳明則是下落不明。
最終這一次的事件被官方以“皇帝與長公主雙雙病逝”的說法公之於眾。一眾藩王本想回京吊唁,卻被先帝遺囑攔下。
這種情況下,新帝朱允炆匆匆登基,改國號建文。一改洪武帝設下的嚴苛法令,實施新政。但周遭活躍的藩王們仍然讓年幼的新帝不安。
最終,在徹底廢除藩封諸王和削弱他們的政治和軍事大權之中,朱允炆決定廢除藩王。而最主要的目標是燕王,他是現在健在的最年長而又權勢最大的藩王。
但是盡管建文帝執意削藩,他還是不願動用密閣,他認為密閣的存在會為百官和世人帶來過重的壓迫,而密閣存在的意義本身就是極不合理的。
何況…
西宮一役,密閣閣臣幾近傾巢而出,卻仍然沒能攔住風滿樓的刺客,這讓朱允炆對此有了懷疑。
因此在新帝登基之後,就大幅削減了除戮仙閣以外密閣的經費,如今的密閣閣臣甚至需要以副業才能維持生活。
“你會後悔嗎小白。”
洪雙在文淵閣內書寫字畫,身邊的白苓一臉輕鬆的躺在木椅上曬太陽。
“後悔什麼?”
“沒有加入風滿樓,”洪雙一筆落下,字畫落成,字體渾然有力,墨畫生動形象,“你看啊,本來呢,你已經摟著人家文欽公子,然後在風滿樓裏數錢了,可現在你連自己的日常開銷都無法滿足,還得自己到外麵去賺錢。”
“嗯…”白苓思考了片刻,睜開眼睛,伸出手去試圖觸摸太陽,“雙兒,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我入了風滿樓,也得到了那個小道士,但那樣被安排好的愛情,還能算作是愛嗎?至於生活…”
白苓一躍而起,來到了洪雙身邊,“隻要能和你一起,就算是出去乞討我也願意。”
“傻瓜。我可是江南洪家的女兒,怎麼可能跟著你去乞討。”
聽完洪雙的話,白苓在原地呆呆地定住了,那麼多些年的共事,讓她糊塗地忘了洪雙是富家千金這個殘酷的事實。
正當白苓思考著她們二人門不當戶不對要如何才能在一起時,洪雙拿起筆在白苓腦袋上敲了一下,一滴墨水滴落在了白苓的鼻子上。
“啊啊啊啊你知不知道這個多難洗!!”白苓抓著洪雙的肩膀使勁搖了搖,隨後一把奪過洪雙剛剛作好的字畫,“我待會就把你的畫賣了補貼家用!!”
一番糾纏過後,洪雙一個不小心撕碎了畫作,白苓拿著隻剩半截的畫痛苦地倒在地上哭泣。
“都怪你,賣不出去了,沒錢吃飯了。”白苓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然後爬向了窗邊,“我今天就要從這裏跳下去。讓你失去摯愛,後悔一輩子。”
“行了…別鬧了,不就是想吃飯嗎,最近也沒什麼事情幹,帶你回江南逛逛。正好我爹也寄了信說有急事讓我回去。”
“江南…江南…”
白苓自顧自嘀咕了兩句。
“別犯嘀咕了,”洪雙伸手把白苓從窗邊抱了下來,用手指在她的鼻子上一刮,“去把你的小鼻子洗洗。”
兩人在文淵閣內打情罵俏,一片歲月靜好的模樣,完全沒有意識到一場更大的陰謀已經開始醞釀。
朱允炆的新政減免了大量的土地稅,尤其是江南一帶,這也讓世代為商的洪家有了更好的發展機會,然而當洪雙拖著白苓來到蘇州準備度假的時候,兩人卻意外地發現這裏的實際情況與想象中截然不同。
本該看見的熱鬧街市,此刻卻罕見人煙,幾個路上的行人都是形色匆匆,似乎有什麼危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