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安徽境內辦鐵廠沒有巡撫的同意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去一趟安慶拜會一下新任的安徽巡撫也就成了必然的事。
“而且我這次去,也是打算看看能不能撈到什麼好處…”在即將登船的時候,嚴紹對著前來送行的伊萊諾和卡特琳娜咧嘴一笑道。“當初張謇辦大生紗廠的時候弄了一個特別許可,要求整個南通隻許他們大生一家辦紗廠,我也不要求別的,在我辦鐵廠的時候減點稅總不過分吧…”
鐵廠和紡織廠不同,短期內想盈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次嚴紹去安慶除了申請一個許可外,還有就是撈些好處回來,同時也是為了給自己減少一些麻煩。
“就為了這點好處,瞧你這個出息…”聽到嚴紹的話,卡特琳娜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而一旁的伊萊諾卻是溫柔一笑。
碼頭上停著的是雨石公司的船,作為老板的嚴紹自然是想耽擱多久就耽擱多久,即便是臨時改變主意明天再走也沒關係,不過在和兩人纏綿了一會後,嚴紹還是動身離開了。
在經過了數個小是的行程後,當嚴紹抵達安慶時新任的安徽巡撫恩銘正在衙門裏辦公。
聽到門說嚴紹來了,恩銘先是覺得有些意外。
如今和一百年前已經不同了,在一百多年前即便是能耐在大的商人也不會被巡撫一級的官員看在眼裏——————要孝敬的時候例外。
隻有那些知縣一級的官員才會因為需要當地士紳配合自己管理地方而有所重視。而現在清政府對地方的影響力和控製力正在不斷衰弱,哪怕是像恩銘這樣的一方大員也需要考慮嚴紹這種在地方上有影響力的名流看法。
曆史上在谘議局成立後。作為各地地方領袖的議員們開始積極參與地方政事,並以各種方式,包括抗議行動來獲得實際影響地方政府的權力。而因為他們的組成為地方士紳為主,地方官員一般也需要尊重其意見。
例如湖南谘議局要求湖南巡撫發行公債需經谘議局通過,後來上諭也承認“該撫未先交谘議局議決,係屬疏漏”,承認了谘議局的影響力,何況如今的嚴紹不但是安徽境內最有影響力的實業家,同時也是全國最大的實業家。頭頂上也有著一個頭品頂戴,論品級甚至比恩銘還要高上一品。
所以隻是稍微考慮了一下,恩銘便讓人把嚴紹請進來。
在恩銘上任時嚴紹就已經和他見過麵了。所以兩人並未感到陌生,在一番寒暄後嚴紹也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嚴某打算在蕪湖一帶,確切的說是蕪湖和當塗縣之間的這部分區域動工興辦一家鐵廠,此次前來就是希望能夠得到巡撫大人的許可。還有嗎就是…”說到這裏嚴紹笑了笑道。“巡撫大人想必也知道。鐵廠不比紡織廠,至少在頭幾年是隻有虧損而絕不可能賺錢的,這點從湖北的漢陽鐵廠就可以看得出來,所以這次便是想向巡撫大人討點好處…”
“好處?”聽到嚴紹這次想辦鐵廠,恩銘也有些興趣。“不知道是什麼好處?”
曆史上恩銘雖然是個滿人但也算是個有作為的官員,在任內推行新政,政績尤以教育方麵最為顯著,例如創立安徽陸軍測繪學堂、安徽講武堂、安徽綠營警察學堂。安徽將校研究所,另外也導入西式軍事訓練於辦馬隊弁目、炮隊弁目、步兵弁目、工輜弁目等。
正因為恩銘對新政很支持。所以在聽到嚴紹打算辦鐵廠後,他也表現的很高興,畢竟在這個時代鋼鐵也算是一個國家是否強盛的標準。
聽到恩銘的話,嚴紹小飲了兩口茶後輕笑著道。“前段時間張季直在南通將大生紗廠變成了大生公司,並呈準商部注冊,取得了百裏之內二十年不許別家設立紡織廠的專利權,巡撫大人也很清楚,鐵廠不是一般人玩的起的,二十年內會不會有人動辦鐵廠的念頭都很難說,所以我也不打算要這麼一個獨一無二的專利權,我隻希望能得到一個五年的免稅權…”
“免稅權?”
“沒錯。”嚴紹點了點頭。“我打算向朝廷要個免稅的權利,在5年內我所辦的這家鐵廠,無論是否賺錢都不需要向朝廷交稅的權利…”
“這…”聽到這裏,恩銘顯得有些為難,因為到目前為止清政府還沒有發布過這樣的優惠政策。“嚴老板這麼有錢的人,難道還在乎這麼點小錢嗎…”考慮了片刻後,恩銘苦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