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落幕,楚安寧跟墨淵打了個招呼後打著哈欠就躺在了床上。
從自己入雪廬以來,每日睡覺前墨淵都要在書案上寫好一會兒毛筆字。
連他休息都不知道是何時,每日話也極少。
多說一會兒就咳得緩不過氣來,惹的李侍衛每日心驚膽顫。
這些,楚安寧早已習慣。
可,就這樣一個人,為何會被外界稱為惡魔? 他究竟做了何事?
楚安寧揉了揉太陽穴,麵朝著牆壁思索了一會兒沉沉睡去。
寫完最後一個字,發現床上的人已經沒了動靜,墨淵這才起身,慢慢走向床邊。
他目光閃動,掃過床上那抹嬌俏的人影時,手動了動,一時竟看愣了神。
他拉開被子,躺了下來。
她彎著腰背對著自己縮成一團,烏黑的長發鋪了整個枕頭,如同那日睡覺一般。
他偏了偏頭,那抹幽香又鑽入鼻孔。
楚安寧像是又在做噩夢,迷迷糊糊中頭不停轉動,像是異常痛苦。
墨淵想著方才的情景,眉毛竟然皺了皺。
終於,他伸手。
如往常一般,左手穿過她的脖子。
楚安寧像是有感應般,慢慢就轉換了姿勢。
她把頭埋在墨淵胸口,呼吸平穩。
感受著有人輕拍著自己的背,她露出一抹甜甜的笑,逐漸睡得深沉。
......
一早。
王府花園中,王妃身著紫紅色薄襖,襯得她膚白如雪,格外年輕。
她伸手,輕輕掐下那朵嬌豔的芍藥,湊在鼻子上聞了聞。
閉上眼,一臉的陶醉。
素心正在繪聲繪色地說著早上在雪廬的所見所聞。
比如世子妃是如何如何雙手掛在世子脖子上,又是如何如何把頭靠在世子的胸膛上的。
隻見她一會兒眯眼,一會兒大笑,眉眼中掩蓋不住的欣喜。
王妃聽完,淡淡地說了一句“如此,世子的身體可有康複一些?”
素心正色道“回王妃,據回報,世子的咳疾還如往常一般,似乎無好轉跡象!”
“嗯?”
簡單的一個字。
那朵芍藥被丟於地上,王妃的臉逐漸陰沉......
雪廬裏。
楚安寧伸了個懶腰從床上醒來。
自從免了向王妃晨昏定省之後,她倒覺得愜意極了。
想做的事情自己做,也不用擔心起的晚了受王妃責罰。
碧玉也經常來幫她的忙,她與碧玉也越發如姐妹般親熱。
環視四周,墨淵已經不在,想必是出門去了。
不知怎的,今日她心情大好,竟然想自己親手做頓飯吃。
隨便找了件水綠色對襟長衫裹著米白色長裙,蹦蹦跳跳地哼著小曲兒。
來到夥房,看著籃子裏所剩無幾的菜一臉疑惑。
被碧玉告知,這個時辰,采辦的夥計應該還在府外。
“走,碧玉。咱們去采購點蔬菜,今日你可是有口福了!”
楚安寧說完,便往碧玉的懷中塞了一個籃子,拉著她就出了王府。
“素心,你看那是世子妃麼?”
王妃搖著團扇,眼神追隨著兩人的身影。
“回王妃,確是世子妃和丫鬟碧玉無疑!”
素心一臉的小心翼翼。
“這丫頭真是不懂規矩。再如何說,現如今已是世子妃。還牽著丫鬟的手蹦蹦跳跳,成何體統?”
王妃站定,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臉上有著薄薄的怒意。
“世子妃,咱們的銀子夠麼?上次給您家人置辦的那些行頭花費了不少。。。”
碧玉眼望著楚安寧裝的滿滿當當的蔬菜,聲音卻越來越小。
“嘶......”
提起銀子,楚安寧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自己嫁過來,本身就沒什麼嫁妝。
靴子裏麵的銀子和兩張銀票也都是父親怕他出現狀況悄悄放的。
果真,現在全部派上了用場。
在占星樓的時候,那點銀子就已經花光。
後來給楚家人置辦物件的時候,那張銀票也被兌換了銀子。
所以現在也就隻剩最後一張銀票了......
畢竟本身自己就沒啥地位,再一味的依靠王府,自己遲早會被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