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叔，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她說著便要起身。
對於她來說，那不隻是她一時的嫉妒，但也不忍讓他疼痛。
唐小虎把她拉了回來，“瑤瑤，這是我應得的，我甘願承受。”
她像一個小貓咪一般，趴在他的胸膛之上，用舌尖幫他舔舐傷口，濃重的血腥之味，還摻雜著汗水的鹹味。唐小虎發出嘶嘶的聲音，他不去阻止。
從桌麵上掏出香煙點燃，猛猛地吸上一口，煙卷激烈地燃燒發出聲響，“我的主人，還滿意嗎？”
黃瑤抬起頭看著他的側顏，煙霧從他的鼻孔、耳朵裏一股股冒出，“很滿意。”說罷，親吻在他坑坑窪窪的臉上。
“酒吧的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就叫灰月光吧。”
“哦？為何是灰色的？”黃瑤問道。
“因為。”他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裏，轉過頭來看著她的眼睛，“黑月光和白月光融合了啊。”然後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然後順勢親吻在她的嘴唇，壓倒。
夜色正濃，卻讓人遲遲不肯安眠。
高曉晨背著高啟蘭回到家裏，把她放在沙發上，她倒在沙發上，剛才的冷風已經讓她的思緒清晰。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前方的餐桌之上的晚宴，一切都是精心設計好的，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她都不能與他分坐兩端。
他是陳書婷的兒子，是她大哥的兒子，是她的侄子，盡管沒有血緣關係，兩人之間橫著一道很深很寬的裂穀。
高曉晨拿著玻璃杯注意到她怔怔地注視著前方的桌子，露出微笑，“姑姑，你醒啦，喝點水吧。”
“曉晨，你不必費心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腦子比誰都清醒。
他蹲在一旁，遞出的水杯停滯在空中，“姑姑，我想這麼做。”
他扶著她坐起身子來，“先喝點水吧，喝酒之後都會渴。”
一口冰冷的水滑入口腔之中，一點點觸碰到食道，掉落在胃部，隨即被溫熱。
兩人之間曖昧的距離，他能精準的捕捉到她身上的氣味，燭台上還未熄滅的光映射出她完美的側顏，還有那一抹的紅暈。
他看的入迷了，高啟蘭轉頭過來，她也沉入這迷醉的氛圍當中，可能是因為酒精的作用，這樣的燭光太迷人。
兩個人的頭部緩緩相靠，他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馬上就觸碰到了，馬上。
不，那聲音把她叫醒，她的頭扭向一邊去。
高曉晨眼神黯淡下來，此刻隻有兩人的沉重的喘息聲，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為什麼？”
語氣中帶著不甘，帶著失落，帶著質問。
沉默，與這樣的夜晚相匹配的寂靜。
沒有回複。
他雙目緊閉，咬著嘴唇，可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滴落下來，晶瑩剔透。
他怎麼會不知道，為了保持一貫的高傲，頭也不回地走到房間裏。
她躺回沙發上，鉗在眼底的淚珠，從臉頰上滑落，同樣的滾燙。
高曉晨抽著煙，嘴唇抖動著，眼淚滴落在香煙之上，印出形狀，卻依然猛烈的灼燒。
那是怎樣的一道鴻溝，是有多麼的難以逾越，是有多麼的難以承接，是有多麼難以說出口，需要一點點嚼碎了，咽進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