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葉一寢室門沒關,布朗進去之後看到了背對他站在桌子前的葉一,看著什麼聲音很低的獰笑著。
布朗繞到他麵前,桌子上一隻大紙盒子的內壁上全部都是鮮血,葉一的臉上也濺了不少,衣襟更是如此。
盒子裏有五隻老鼠,一隻已經被分食的看不出來軀體,隻剩一隻殘爪和身體殘渣,另外四隻也都慘不忍睹,其中一隻腸子拽在身體外麵還在不停的攻擊著另外三隻,另一隻發狂的啃著自己的尾巴,不知道疼的口口濺血,剩餘兩隻頭對頭發出尖叫,咬的對方頭破血流。
布朗震驚了。
不同窩的老鼠放在一起確實會出現爭鬥甚至打架死亡的情況,但這樣毫無畏懼,隻為攻擊的現象,布朗第一次看見。
雖然是老鼠,卻也太過殘忍。
他研究醫學時上過動物活體解剖課,都不像現在這般讓人恐懼,胃裏一陣翻騰,嘔吐聲引起了葉一的注意。
他緩緩側過頭,嘴角掛著怪異笑容的看著布朗,還未開口說話就暈倒在地上,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布朗就這樣守著他一晚,葉一卻對自己做過的事情一無所知。
布朗起初不明白為什麼,以為葉一隻是精神受挫,作為催眠師是很有可能出現這樣狀況的,進行了幾次心理幹涉,甚至是深度催眠,葉一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布朗為此相當頭疼,終於在半個月後,又見到了那個喜歡催眠動物的“葉一”,他對布朗相當不友好,甚至嚐試直接催眠他,若不是布朗經驗豐富,恐怕也會中了他的招。
而這個“葉一”相當難被催眠,一直出言不遜,警告布朗若是再堅持,就將葉一殺了。
葉一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歎口氣說:“我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英國人,我從小在美國長大。我父親很喜歡許巍的歌。這應該是他名字的由來,我能感覺到,他很喜歡我父親。”
“那個變態的暴力狂。”葉一說著眼睛裏閃過一絲恨。
“至於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布朗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我自己更是不知道。”
“起初他出現做事時我是完全不知道的。後來隱約有感覺,因為常常睡覺之後再有意識就過去了四五天,家裏還會多一些我平時根本不可能吃的垃圾食品。亂七八糟的攝影器材,以及那些完全沒有品位的衝鋒服,登山靴。”葉一說到這裏特別鄙視的撇撇嘴,看樣子他真的對許巍的行為特別不屑。
葉一繼續說:“從一月開始到現在,許巍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有時候我還醒著都能察覺到他的掙紮,他甚至在幹涉我的思想。”
“布朗說這是人格融合的過程,可好可壞,若是這樣的變態人格,若不能盡早將他驅散,我和他一旦融合在一起,他就會長存世上,直到我死。而我,就會成為一個真正的精神變態。”葉一說到這裏嘴角居然掛上了一抹苦澀的笑,看來他對許巍也真的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我對沒事喜歡催眠老鼠互相分食的男人沒興趣。”
“也不想被別人認為是變態。”
年紳沒有將同情表現出來的望著他問:“你之前說,著相?”
葉一看向楊可,點點頭說:“佛教的說法,對很多事情太過固執,我便是如此。其實許巍的出現,我有一定責任,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催眠能力很強,布朗卻不讓我利用在生活中,我思想出現了對他的反抗,而且堅持認為自己是對的。”
“現在想來,一個沒有道義和自我約束能力的人,是不適合學習催眠的,尤其這個人還非常固執,那麼真的是很可怕的事。”
“你是想說我沒有道義和自我約束能力麼?”一直沉默著的楊可開口了,葉一很真誠的搖搖頭說:“不,你太過執著,執著的結果是什麼你知道麼?”
楊可搖搖頭。
葉一邪笑著指向年紳說:“如果他現在遇險,你一定會義無反顧的追上去,這是比欲望還可怕的事情,一旦被催眠師利用,你就會在思維的深淵中再也無法自拔。要知道,能和宇宙的廣闊一較高下的,隻有人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