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摸了上去，幾塊已經幹裂的血痂出現在他猩紅的手心裏。楊年微微閉上雙眼，眼前的一幕讓他不得不調整呼吸，再次睜開雙眼，確定眼前的場景。
楊年撐起略微濕漉的土地，踉蹌地站了起來，他眉頭微皺，摸了摸後背，發現自己的傷口奇跡般地修複了。
楊年斂目看向地麵，一隻惡鬼血肉模糊地躺在地麵上，四肢盡數斷裂，早已腐爛的心髒，腎以及大腸被硬生生地抽出。楊年下意識後退兩步，趕忙穩定自己的心神，隨後看向了另外一邊的傻子。
他吐出一口濁氣，稍微活動了身子，發現沒有關節的損傷後，立刻向傻子那裏跑去。
“傻子！”
楊年緩緩蹲下，使勁地搖晃著傻子，接著再次撫摸傻子的心跳，發現正常以後，再次搖晃傻子。
“唔~年......今天這麼...這麼早啊？”
“年，你身上......是血！”
傻子剛放下自己揉動雙眼的手，就看見楊年的臉上布滿了幹裂的血痂，雜亂的頭發，髒亂的衣袍，這不禁讓傻子回想剛才發生了什麼。
“年！你的傷...”
傻子立刻爬到楊年的身後，卻隻看見肩膀與後背處的衣服破洞，卻未見年身上有任何傷口。傻子這才放心，一屁股坐了下來，隨後抬眸看向年，問道：“年，鬼了？”
楊年拉著傻子的手，隨後兩人一同站了起來。
“死了一隻，還有一隻似乎跑了。”楊年指著那隻血肉模糊的惡鬼，輕聲說道。
傻子想過去看，但是被楊年猶豫地拉住了，隨後傻子轉過身來，抬眸望向楊年，疑惑地說道：“年？怎麼了？”
楊年沉默些許，隨後放開了手......再血腥又如何，以後終會再遇見的。
傻子眉頭緊鎖，眼前的一幕令他不由地作嘔，他趕忙捂住嘴巴，跑到那棵枯樹下，腥臭帶來的反感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楊年輕聲一歎，看向四周......另外一隻惡鬼了？自己並沒有殺死惡鬼的記憶，那麼這兩隻惡鬼到底又是誰殺死的？
“羅弗寇？在這個世界都沒有實體的家夥，能夠具有殺鬼的力量嗎？也就嚇嚇人罷了。”
“陸叔？還是其它殺鬼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他與傻子現在應該在殺鬼衙門的醫療室，而不是躺在外麵。”
“自己？無意識的殺戮，應該說是無記憶的殺戮，完全沒有論證的可行性。”
楊年收起思緒，看向不遠處落在地上的陌刀與橫刀，隨後撿起它們，朝著傻子的方向喊道：
“傻子。”
尚未緩過勁來的傻子眉目傳來些許難受之意，隨後盡量讓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那血肉模糊的屍體，而後緩緩來到楊年的身邊，接過楊年遞來的陌刀。
陌刀經過之前的戰鬥，兩麵刀刃已經已經有了一些破損，例如左麵刀刃的一角被鐵爪凹陷，刀把似乎觸碰到了什麼，能夠明顯地看到殘裂的缺口。
楊年則看向自己的橫刀，實際上橫刀經過剛才一戰，刀上的鋸齒已經被盡數磨平，刀身也與陌刀相似，被鐵爪凹陷。雖然如此，倒還能夠殺鬼，隻是克叔打的刀被磨損成如此模樣，讓年與傻子有些心疼。
楊年揮舞著手中的橫刀，略微沉默後，看向了不遠處的惡鬼屍體，隨後持刀緩步來到了那隻血肉模糊的惡鬼前，傻子沒有去看，側過腦袋，剛才看見的那一幕已經夠讓他惡心了。
楊年站於惡鬼身旁，橫刀而下，快斬似風而殺，惡鬼，身首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