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省城,康貴昌立刻到省紀檢,找方寧報到。
見到方寧,方寧便提醒康貴昌他別把事情鬧得太大,趙高趙成兩父子盤踞德陽多年。但趙高的城府很深,加上趙成這個人的癲狂,到時候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受到牽連。這不利於地方幹部的工作開展,也會弄得全市人心惶惶。而且,省裏的經濟發展方針中也明確指出,在打擊黑惡勢力犯罪的同時,也要保護好民營企業經濟營生的良好發展。
方寧的提醒也點醒了康貴昌,沒錯,麵對趙成這樣的瘋子,的確不能夠采用激進的方式去做。要是逼得別人狗急跳牆,到時候弄得魚死網破的,兩邊都不討好。倒不如徐徐圖之,一點一點積累線索和證據,爭取一擊斃命。
僅僅一天時間,紀委的調查組就上交了康貴昌的調查報告,常書記更是看都不看直接通過。畢竟那些舉報本就是無中生有,常書記也是心知肚明。
回到德陽前,常萬春和周通給他送行。離開的時候,周通還想挽留他。畢竟德陽公職人員的傷害事件,經過他們的推敲,也明白,他們的下一個目標肯定在鄧國慶和康貴昌之間選擇。
但康貴昌笑著表示,這比不上中山時的艱險。他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他還對周通開了個玩笑。說,如果真的要留下一個人的話,就讓鄧國慶回來,畢竟他現在是德陽的市委書記,全德陽的人離不開他。
他說完這話的時候周通心裏除了無語之外,就是在罵娘。要是按照康貴昌這樣說,那整個中南省也離不開康貴昌這個副省長啊!
隨著市政府對檢查組的力量加強,一些縣、鎮政府的領導有些坐不住了。大部分主動來到紀委說明情況。但還是有一些老油條,抱著一絲僥幸心理負隅頑抗。
隨著掃黑辦的逐漸深入,一些幹部陸續被紀委請去談話。與此同時,康貴昌也接到了不少求情的電話,不過他將這些電話都記錄的下來。當了一次老六陰了他們一手,在電話中答應,轉手就將名單送到市紀委、省紀委去了。
四月初,一輪清查工作結束,縣清查組陸續收網撤回。帶回來30個縣、鄉鎮違規開支的2000條問題線索,違規項目100個,涉及幹部400名主動上繳違規資金和收繳上來的資金總共6000萬。收繳企業違法資金、套路貸,總共2個億。
當天,康貴昌召開五人小組會議,逐人逐條分析問題。研究涉嫌幹部處理意見,鄧國慶全程沒有意見。
而最終的處理方案是:對不主動招認的開除黨籍、開除公職處理,並移交司法機關。情節較輕,並且主動承認錯誤,根據所犯事務作評價,分批梯次進行處分。
會議結束後,迅速將處理意見上報給市省的紀委,批複之後立即結案。
地方市政對空缺位置,由組織部進行篩選補缺填空。
這段時間,康貴昌約見了很多市裏和區裏的幹部。除了跟他們交流認識問題外,就是套路出他們與趙成之間的聯係。
4月10日,康貴昌在招待所裏照常整理工作的時候,李景峰和安心的海濱大學女大學生墜樓案有了進展。
李景峰說:“領導,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我們通過她室友提供的線索發現,何瑞在死前,留有一張趙成的名片。”
安心接著說:“我們上次去龍城酒吧的時候,調查到裏邊的大部分的小姐都是因為家裏欠下了高額貸款,才來到那個地方上班,並且我們還在她們身上發現了針孔。”
康貴昌說:“嗯……意思就是說趙成組織賣淫、非法放貸、組織黑社會還吸食毒品咯?能申請對趙成的拘傳嗎?”
安心回答:“目前理論上是的,但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王局是不會讓我們發拘捕令的。”
康貴昌撓了撓頭,說:“成,我去找王局。”
來到市公安局,進入市局辦公室的時候正好碰上正在不知道跟誰通電話的王向前。
一見到康貴昌,王向前便很快的掛斷電話,隨後奉承地笑著說:“省長,您這怎麼有空來我這個小廟來了?”
康貴昌沒有廢話,而是直入主題:“王局,這已經一個月過去了,這何瑞的死有定性了嗎?”
“嗯……經過法醫的報告和李景峰隊長上交的報告來看,何瑞的死應該被定性為他殺。”
“那你認為,這件事跟趙高父子有關係嗎?”
王向前笑著回應道:“雖然我們也在懷疑這個,但是現場沒有第三方直接證據我們沒辦法對他們進行立案調查。”
“那趙成呢?”
“趙成?那就更不可能了,趙成跟金融公司根本沒有直接聯係,要是硬將何瑞的死安插到他頭上。這輿論壓力……省長應該比我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