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周通走上前氣憤地說:“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位同誌,你兒子打人就是不對,而且還是毆打國家公職幹部,你在家沒好好管教你兒子,現在國家替你管!”
“是是是……”
看著林國良那唯唯諾諾的樣子,康貴昌仿佛心裏那叫一個爽。而林國良也清楚,自己算是被政府拉進黑名單了。
交付完傷情鑒定後,康貴昌本想著離開,但周通和鄧國慶始終都想見見這個毆打國家公職幹部的人。所以,拖了些時間。
不得不說,這林建國算是狠人一個,市政府毆打幹部就算了,在警局還叫囂。就連周通過去了,他還對其辱罵。說周通最多就是一個白頭待休的廳長,管這麼多閑事兒做什麼?
林國良在一旁看著,那是氣在臉上,疼在心裏。氣的,是這個兒子把整個德陽甚至中南省給得罪了個遍。心疼的,是自己原本在德陽就沒立住腳跟,現在整個中南省立足都難了。
回到市政,周通和鄧國慶都想著勸他回到寧同,可他們也沒有理由,周通和鄧國慶離開後,康貴昌就繼續在市政府裏邊加班。
高遠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先回到了糧食廳。到了辦公室,就發現桌上擺著一份文件。他打開一看,上邊標題正是《德陽芽麥的處理辦法》,上邊的署名正是方潔。
而處理辦法裏麵的內容,跟康貴昌說的一樣,就是用麥芽製酒。
高遠是欣喜若狂地帶著這份方案來到了之前的家,這是他和方潔離婚前的屋子。他自願將這房子,留給她,算是他對方潔感情上的補償。
高遠見到方潔的時候,心裏有些複雜,他簡單的表示感謝後,將單位發的年貨交付給她,便匆匆離開。
來到市政,就見到康貴昌在桌上奮筆疾書著。高遠就悄無聲息地走到康貴昌身旁。
就在在他全神貫注的時候,高遠本冷不丁地來上一句:“這製酒的方案剛開始寫啊?”
高遠這兒話,瞬間把康貴昌嚇一激靈。
“我去!老高你是想嚇死誰啊?!”康貴昌捂著胸口喘著氣盯著他。
高遠臉上掛著微笑說:“這不是看你全神貫注的工作,我不好意思打擾你嘛。怎麼樣,你的製酒方案出了嗎?”
“這不正寫著的嘛!”康貴昌氣憤地說。
接著問:“老高,我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高遠嘿嘿地笑,說:“小康啊,我就說你們年輕人少定性,今後可要多多磨練磨練。不過還真就給你說著了,我們糧食廳的技術科主任,冷不丁地給我辦公桌上放了這份方案,就跟你說的一樣。製酒!”
“跟我的一樣?”
高遠點點頭,並將方案遞上前。
康貴昌看了方案裏的內容,心裏不由地敬佩。“看來啊,我這份報告就不用寫了,我正好省了這份心了。”
高遠說:“小康啊,你不會要把這東西給據為己有吧?”
“據為己有?笑話,高廳長,你就怎麼看我康貴昌?還是說,我康貴昌的為人在你眼裏就是一個小人模樣?”
“那你是想……”
“我的想法是,這年過之後,開個會,把這份報告給放出來。當然,這誰寫的,誰說。還有,那份救濟款,正好派上用場,你和我聯名向省裏申請。對了,曲省長不是跟您交好嗎?這也算省了一部分功夫。”
“好!”高遠剛要離開,又轉過身說:“對了,既然這個芽麥能製酒,那按道理來說應該也能吃。這樣,我今天調芽麥上來,拿出一部分做成麵粉,先讓廳裏的食堂試吃一下,做個實驗。你說怎麼樣?”
康貴昌點頭說:“這個我讚成,無論是賣給酒廠、加工糖或是製作成飼料、農家肥,咱們都需要樣品。這樣,我呢就當做給農民們發紅包了,我先出個通知,等春節後,我這邊的財政回來的,我再把政策落實。爭取讓德陽的農民,受苦。”
第二天,外地調來支援的糧食也到達了德陽。德陽全境的糧荒得到緩和,而康貴昌的芽麥回收也下發到了各個糧站。芽麥的收購價,高於二級糧一籌,農民們一聽到這個消息,都紛紛帶著自己的芽麥,大包小包地來到糧站裏頭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