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檢的工作很快就結束了。
孫萍臨走時還有些依依不舍。
不過,恢複了工作的康貴昌心中十分輕鬆。詢問結束後,他繼續帶著人下鄉調研。
下鄉,不僅能了解到基層的情況,雖然不太全麵。但至少能自己親眼看見,盡管基層官員再怎麼模糊事情實況。至少還能自己判斷出一個大概。
一路上,康貴昌一直在思考鄉鎮的出路在哪兒?實際上,從企業的角度發展來看,鄉鎮企業在這個苦窮的地方,有一定的發展機遇的。但是,人口勞動力外出的問題,就成了鄉鎮企業的發展的軟肋。
畢竟,發達地區的收入可比咱們高,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就在他思考著,如何更好的留住德陽的勞動力時,車突然停了下來。
康貴昌詢問道:“這怎麼回事兒啊?”
司機答道:“書記,前邊堵車了。”
“堵車了?”
康貴昌推開車門下了車,看著大排長龍的隊伍,以及周邊綠油油的稻田,總有些格格不入。這風一吹,那股綠葉稻香總讓人感覺到心曠神怡。
就在他要上前詢問的時候,就有兩輛警用摩托車開了過來。那刺耳的警笛聲,仿佛是在跟在場的人說:公安辦案,請速速離場!
康貴昌走到一名從前邊趕牛下來的農民麵前問道:“請問一下,前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了?怎麼把這兒堵得大排長龍的?”
農民將牛趕到一旁,隨後說道:“哦!前邊啊,前邊正過收割機。好家夥!那是一輛跟著一輛的過!”
“一輛跟著一輛的過?”康貴昌皺著眉頭接著問道:“是不是一個村子請了人來收稻子、麥子了?”
農民搖搖頭說:“那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那收割機後頭的運糧車隊上邊掛著的橫幅寫著金華種糧公司。”
兩人正說著,前邊的車主抱怨地下了車,紛紛在自己的車旁抽著煙。
一輛運糧車的後邊,跟著一輛白色的寶馬。在一陣鳴笛聲過後,車的後側門被打開,而從車上下來的正是金華種糧公司的老板梅鬆月。
她帶著遮陽帽、帶著墨鏡站在小土坡上,看著堵成長龍的隊伍,她心裏也犯了嘀咕。
就在她四處張望之際,她看見了站在人群中的康貴昌。
“哎?這人怎麼來了?”梅鬆月說道。
婉容說:“是啊,不過我聽說這個書記最熱衷的就是下鄉,親自去檢查基層建設發展。這次該不會親自來鄉鎮檢查秋收部署征糧吧?”
梅鬆月笑著說道:“要這樣,那就太有意思了。”
說完,她興致衝衝地帶著婉容走上前打了個招呼。
康貴昌見狀,便雙手背過身去,一副大領導的做派問道:“梅小姐,怎麼是你?”
梅鬆月笑著說道:“萬幸康書記您還記得我,不過我們這也算是巧遇了。”
“嗬,巧遇?我看這件事兒不巧吧。我聽說這金華種糧公司是梅小姐名下的產業,你看這路堵得水泄不通的,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啊?”
“康書記,我這大費周章的調兵遣將來到德陽,當然是準備積極配合省裏的糧食試點改革了。看見了吧!我們將把收割收購,外帶一條龍運輸服務直接送到農民大哥地裏頭。把我們實實在在的關懷和問候,送向千家萬戶。”
康貴昌說道:“怎麼,你們資本也會學雷鋒?我看你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我想,你這運糧車的背後,肯定有更大的利益交換。別說是對農民的關懷和問候,我看你是把人民幣的關懷和問候,送到千家萬戶吧。”
梅鬆月笑著說:“康書記,您非要說得那麼露骨,我也沒辦法。不過,你看我這架勢,你的糧食廳還有糧食局是不是該打道回府、鳴金收兵了?”
“怎麼?就因為你搶先一步,就不允許別人進來收糧了?”
“搶先一步?”梅鬆月冷笑道:“據我掌握的情報,不算德陽的市屬庫,光你們這兒的省屬庫和國屬庫,今年就有近兩億多斤的糧食要進行輪換。敢問問康書記,你是否是為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