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著魔塔蹭到了傳送門,落地後,我才知道原來公爵府周圍也遭受了暗核襲擊。
還好魔塔的大部分戰力都留在這,魔物們早就被清光了。
也許是見到了傳送門的光芒,海洛薇茲立刻趕來彙報情況。
在發現平安歸來的人之中有我時,她微微一愣,但知曉這次真正作戰計劃的人不多,她很快調整好了表情,沒有聲張。
據她所說,因為處理及時,目前沒有任何平民傷亡,但公爵府騎士團和塔的魔法師受傷的人還是蠻多的。
……加西亞也受了很重的傷。
正如雪狼所期盼的那樣,這場大戰之後,魔塔的戰力被嚴重削弱了。
在跟著伏恩他們走遠後,海洛薇茲又折返回來,用不鹹不淡的語氣說了句真誠無比的話:
“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以個人的身份來說,您能平安歸來,我很……喜悅。”
“謝謝。”我揚起笑臉,“也謝謝您之前對我的信任。”
她冷漠地點點頭,轉頭就離開了,沒再多說一句。
尤裏西斯與我並肩走進公爵府,閑聊道,“這個人挺矛盾的,有種又冷又熱的感覺。”
“是啊……我就是很喜歡海洛薇茲的這一點。”
大多數感情淡薄的人都有一個通病,就是在忍不住真情流露時,會下意識選擇抑製自己的情緒,拒絕接受被短暫融化的自己。
可海洛薇茲完全不會有這種困擾,她很直白,做什麼都幹淨利落,雖然平時表現得像一塊堅冰,遇事不痛不癢,但在被觸動時,卻又能坦然展示真實的自己。
我喜歡這種處於絕對自洽狀態的人,相處起來很輕鬆。
公爵府前庭處,幾名剛接受過治療的騎士團成員正在休息,看打扮不像正式的騎士,應該是一些預備役,與我年紀相仿,疲憊也遮不住一身的少年氣。
“團長的體力我真是甘拜下風,砍了一晚上,我現在劍都快舉不動,他竟然一刻也沒有休息過,剛剛又一口氣扛回來兩個人……”
人群中傳來一聲絕望的長歎,“他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
“我聽前輩說,團長吃的是沒通過騎士考試的小孩……”
“離譜……但也不是毫無可能。”
……泰德已經被傳成這樣了嗎?
我想打聽一下艾裏奧的方位,就向他們走去,正趕上有人在吹捧他。
“剛剛我的小隊一直跟著少公爵來著,少公爵殺魔物的時候,血濺到睫毛上了,也不帶眨眼睛的!好帥……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
騎士團裏的人太多,我不可能每個成員都記得,但說話的人看起來有些眼熟,好像多次在護衛隊中見過,沒記錯的話,應該叫歐文。
原來是艾裏奧的小迷弟啊……
他講得全情投入,繪聲繪色,根本沒注意到我和尤裏西斯正在靠近,但他身旁的人看見了我們,表情從愜意頓時變成焦急。
“伊妮特小姐!您也受傷了嗎!?”
小騎士們立刻都要起身行禮,被我製止,“不用起來!大家都累壞了吧,多休息休息,我的傷已經治好了,沒事。”
歐文瞬間眼睛一亮,“啊,小姐您平安回來了!我去通知少公爵——”
“不用,你也給我休息。”
我摁住他的肩膀不讓他起身,感覺自己仿佛在打地鼠……
好不容易摁下一個,又起來一個,沒完沒了的。
從歐文那得知,艾裏奧正帶著騎士團的其他人在外搜尋,看還有沒有僥幸漏網的小型魔物。
“好,那我也去幫忙——”
“你一直魂不守舍的,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就夠了。”
尤裏西斯一把將我又拽了回去,調轉方向,推往莊園內。
“可我還剩了好多魔力呢……”
我被他推著走了幾步,不甘心地回過頭,在與尤裏西斯對上視線時突然一愣,顫抖著舉起了手,指向他的側臉……
“你的臉怎麼了!!”
尤裏西斯的左臉旁有道細長血痕,應該是與魔物作戰時落下的傷口,不是很深,但也流了不少血,看起來很嚇人。
他一直摟著我的肩膀站在我左邊,我都沒發現!
尤裏西斯被我誇張的反應嚇了一跳,立刻把血抹幹淨,魔力在臉上一閃而過,他的臉頰也瞬間恢複光滑。
我一愣,“傷口呢?”
“已經治好了。”
“這麼快嗎??”
竟然一秒不到就將傷口修複好了……完全沒給我留心疼的時間啊。
“那你為什麼不在臉剛被劃破的時候就治療自己啊?拖這麼久,都結痂了……”
尤裏西斯淡淡道,“麻煩,而且傷口生長時很癢,不如攢到一起來治療。”
這就是醫者的狂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