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塔羅斯落進去後,原本平靜的湖麵突然炸開了鍋,水花四濺,隨後,「阿斯特萊雅」的身影從湖底直衝上高空。
他的飛行速度極快,飛行軌跡也讓人難以預測……
顯然是在防備我。
這一次想再靠傳送抓住他就難了,這種狡猾的人,同一個坑絕不會摔兩次。
我雙手平放著緩緩抬起,魔力如泉水般向地麵流淌,一路流進湖中。
坦塔羅斯立刻進入戒備狀態,死死盯著我。
我的周邊完全無事發生,但不遠處的湖麵上漸漸起了波瀾,波瀾在幾秒內變成了波濤翻滾,逐漸壯大……
等坦塔羅斯從震驚中緩過來開逃的時候,湖心處的水龍卷已經達到了數十米高,以摧毀一切的勢頭向他而去。
湖水被不斷引爆,水花和魔力衝擊波四處飛濺,所經之處,整個神殿都變得混亂不堪。
我持續向湖中輸送能量,自己站在原地,平靜地看著坦塔羅斯四處逃竄。
心髒裏咚咚作響,但卻與以往不同,在裏麵拚命鼓動著的不是那嗜血的聖物,而是我自己洶湧的魔力。
不用再有任何顧忌,也無須再節省魔力……
水龍卷又猛地拔高了幾米,終於將坦塔羅斯卷了進去。
後者在聖水之中毫無還手之力,被裹挾著丟到我麵前,喘得像條脫水的魚,卻還掙紮著想遠離我。
我‘啪’地打了個響指,坦塔羅斯身上未幹的湖水聚集在一起,凝成一副寒冰質感的鐐銬,另一端固定在地麵之下,把他牢牢拴在了原地。
我向他走去。
“別過來……別過來!!”
坦塔羅斯大喊道,他完全動彈不得,在驚恐中聲音都有些跑調,聖水的鐐銬持續灼燒著他的手腕,連抬起都很費力。
這張因恐懼而露怯的臉令我心如刀絞……
但即使如此,我也沒有片刻猶豫,手掌在虛空中一握,刀刃自動出現在手中。
「這是坦塔羅斯,不是她。」
「不是阿斯特萊雅。」
我在心中反複默念著。
可無論怎麼說服自己,果然還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在坦塔羅斯麵前站定腳步,情難自禁地扶著膝蓋笑彎了腰。
悲傷到了盡頭,竟然會讓人笑得停不下來。
他警覺道,“你這瘋女人,在笑什麼?”
仿佛要被自己的力量吞噬掉神智一般,悲與喜的情感同時湧上心頭,我邊笑邊流淚。
“沒什麼,隻是……想到馬上就能殺掉你,簡直讓我……興奮得連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了!”
看臉色,這句話把他嚇得不輕。
黑巫師對死亡的恐懼還真是名不虛傳,坦塔羅斯肉眼可見地慌亂了起來,甚至開始連連求饒。
“上一份魔契作廢了,我可以與您簽訂新的契約,我會成為您的刀刃……”
見我毫無反應,他又換了條路數,“您不想失去阿斯特萊雅,不是嗎?現在您永遠不會失去她了!我和她……會一直陪著您的!”
我依稀記得自己前幾分鍾還是個「瘋女人」,現在就升級到「您」了啊。
看來,為了活命他是什麼都願意說、什麼都願意做的……
毫無品格可言。
我深感無趣,對他此舉有些失望:
“什麼「魔族最後的王室」,「神明意誌的載體」啊……
麵對必死的結局時,不也還是像隻可憐蟲一樣向我求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