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我仍然沒有痊愈,隻能困在房間裏當笨蛋。

不隻是語言方麵,我的大腦像是被清空了一樣,甚至無法建立任何聯想,這感覺蠻讓人害怕的,但至少我還知道害怕,說明還沒完全變成笨蛋,還有救。

在這三天裏,因為弗麗達堅持我必須靜養,就替我拒絕了任何人對我的探望,連加西亞都被拒之門外:

「您對她下手太重了,如果不想把這孩子徹底變傻,請給她休養的時間。」

清晨,在醫者為我進行完每日的檢查後,隔著門板,我聽到她這麼對加西亞說道,語氣強硬,她對我都沒有如此嚴厲過……也側麵說明我現在的狀況真的很差吧。

弗麗達回來後,我再次試著向她表述自己對真相迫切的求知欲,“是我自己、請求魔塔主進入意識的……我必須……!”

她直接捂住了我的嘴,簡單粗暴。

“你現在很脆弱,還是別再接受到什麼新的刺激比較妥當。”

\"唔——\"可是……

“先把腦袋養好,比什麼都重要。”

我說不出話,隻能在她的堅持下點點頭,她這才放開我的臉,繼續去為我熬煮藥物了。

『喀拉、喀拉』

門鎖被撬動的聲音響起,在隻有我們兩人的安靜房間內格外明顯,弗麗達攪拌湯藥的動作一頓,跟我一起頭疼地看向了房門。

……又來了。

我這幾天除了弗麗達以外,還頻頻見到另一張麵孔——西澤。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隻是這個小鬼實在太難纏了,他沒有任何正事可做,騷擾我就成了唯一的消遣。

『喀拉喀拉喀拉喀拉喀拉——!』

撬門聲變得肆無忌憚了起來,弗麗達的動作卻仍然不緊不慢,她小心地撇去藥渣,將藥碗和勺子一起遞給了我。

可這個勺子怎麼彎了……難道是她剛剛掰的嗎??

“全都喝光,一口也不許剩,聽到沒有?”

我捧著比臉大的藥碗連連點頭,生怕她遷怒於我,醫者對我的順從十分滿意,從口袋裏抓出幾塊糖放在我被子上,作為獎勵。

“很苦,喝完吃這個清清口吧。”

“謝謝!”

她總是隨身攜帶著這些自製的藥草糖,如果不是困在高塔之中,弗麗達應該十分受小孩子歡迎吧……

弗麗達打開藥材櫃,挑選了一會,最後從裏麵抽出來一把沉重的鐵錘,在手上輕鬆地掂了掂,這才打開門。

門外的西澤和她對視兩秒後,視線又移到她手中的凶器上,他默默放下了撬鎖工具,轉身就跑!

“伊妮特,你在房間裏老實待著,我解決完他就回來。”

“好的!弗麗達、姐姐!”

……「解決」?

差點忘了……能被塔召集的醫者,或多或少,都是文武雙修的……

追出去前,弗麗達還沒忘了把門重新鎖上,走廊裏追逐戰的聲音逐漸遠去,我的病房又恢複了平靜。

見證了她棄醫從武的瞬間後,我決定嚴格遵循醫囑,把苦得發澀的湯藥一口氣喝光,又趕緊續了塊糖進去,安撫自己遭罪的舌頭。

做完這些事後,我盯著麵前的白牆放空了大腦,這也是弗麗達的醫囑之一,她說我思慮過重,這陣子隻可以做兩件事……發呆或者睡覺。

…………尤裏西斯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