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竟然還笑得出來,他每次張開口,嘴裏都湧出更多鮮血。

“今天的表現也算可以,小伊妮特,再成長一些的話,我也有點稍微期待你的表現了……”

“努力再變強一點吧,到了逆流開啟的那一天,你會需要反抗的力量的。”

從他被刺穿的胸口位置開始,這個人像沙子砌成的雕像一般逐漸崩壞了,一眨眼的功夫裏,他半個胸膛都化作了塵土,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但我還是從他的嘴型中讀出了那句未說完的話——

【晚點見。】

“伊妮特,遮罩消失了!”

尤裏西斯的喊聲響起的一瞬間,我猛地攥緊吊墜,它在我手中變得炙熱無比,同時,一股強烈的力量順著我的手臂衝向心髒,又在一次心跳的時間裏,隨著血液被鼓動到四肢百骸。

我伸出手,把這力量聚集於指尖,然後在雪狼還沒來得及沙化的手掌上輕輕一點。

很快,一個透明空間如氣球般膨脹開來,把他的手掌吞沒,而空間之外的剩下的雪狼,已經變成了一灘沙土。

我端詳著氣泡中的斷手,在橫截麵上甚至能看到血肉逐漸沙化的過程,這肯定會對伏恩的研究有用。

跑回我身邊的尤裏西斯沒看到雪狼,但見到一地的沙子也猜到發生什麼了,伏恩跟在他身後,指揮魔塔的人去先援救側門外的民眾,他自己則跑向了我,慍怒的臉暗示了一場漫長又不可避免的說教。

難道我是個很莽撞的人嗎?為什麼誰跟我相處久了,都會變得囉嗦又愛操心?

隻有克萊婭不會說教我,嫌我魯莽,但仔細想想,也許是因為她做事更加不考慮後果……

伏恩走近後看清了我手上的物件,臉色驟然變化,立刻湊過來和我一同看這截斷肢。

“……這是?”

我點點頭,肯定了他心中所想:“是雪狼的手,我隻能保存下來這些,剩下的都變成沙子了。”

“你是怎麼讓它停止瓦解的?這個空間是……”

我把球狀空間塞給他,“沒時間細說了!我不知道我還能維持多久,你快點檢驗吧。”

感覺自己像是一個中轉站,力量從吊墜湧向我,又借我之手釋放出來,這滋味並不好受……

東西交出去後,我騰出手去抓尤裏西斯的手臂,借著他的力氣勉強站穩。

“尤裏,扶著我……誒?”

我話還沒說完,視角就被迫轉換了,看著尤裏西斯近在咫尺的臉嚇了一跳,下意識掙紮著想從他懷裏跳下去。

“怎麼了?別亂動。”他沒有要放手的意思,還一臉無辜道:“你不是站不穩嗎?”

那我也沒讓你把我抱起來啊!

“我……!”

“抱歉打擾兩位了,我們可以出去再繼續這個話題嗎?”

伏恩嘴上詢問,身體已經走遠了,根本沒在乎我和尤裏西斯是不是還在火場裏。

我其實的確累得站不住了,便停下掙紮的動作,任由尤裏西斯抱著我離開這座燃燒的教堂。

外麵的陽光璀璨奪目,刺眼得讓人想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