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破聲響起的瞬間,煙霧彌漫開來,吞沒了他。
在煙霧中,我看不清他的身形,但那兩把刀的寒光清晰可見,它們輕而易舉地斬斷了我藏在爆炸魔法中的束帶。
片刻後,雪狼從硝煙中閃身而出,毫發無傷。
……什麼都沒用了,隻要他握著那兩把刀,我就再也傷不了他分毫。
攻擊的間隙裏,我分神看向身後,神父正背著一名女子從中殿旁的小門離開 ,也好,這樣等結界破碎的時候,他們也不會遇上教堂正門口那些睡蓮的人。
沒關係……我不用贏,我隻要再堅持一會就好了……
察覺到我專注於防守的舉動應該是在拖延時間,雪狼將魔力附在刀身上,向著我的方向狠狠一斬。
這其實是很容易躲開的招式,如果硬接下來反而傷害巨大。
可偏偏我不能閃躲。
身後是昏迷的普通人,身前是陰魂不散的瘋子,我必須擋在他們中間。
我張開護盾,強行抗住了他的攻擊,被推得連連後退。
“呃……!”
護盾在最後一秒碎裂,我也被擊飛,‘咚’的一聲狠狠撞上牆,又摔倒在地麵。
有那麼幾秒,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治愈術仍然在運轉,但我的身體已經無法自愈了,尤裏說過,自愈是有極限的,而我確定我早已超過那個極限。
……如果再受一次致命傷,我必死無疑。
我總覺得死亡沒什麼痛苦之處,可一想起會有人為我傷心,突然就有些後悔了。
但並不是後悔沒有逃跑。
至少……該在離開前跟克萊婭他們道別的,哪怕隻是一句‘我走了’也好啊,也算是某種了結……
『嗒、嗒、嗒……』
雪狼不緊不慢地向我走來,他在享受這個折磨我的過程,就像貓不會立刻吃掉老鼠,總會先玩玩一樣。
我掙紮著想爬起來,可身體已經不再受控製了,搖搖欲墜。
這時,麵前突然伸來一隻手。
“我的孩子,你已經很努力了,可以了。”
神父明明已經把所有人都帶到室外,卻還是為了我去而複返,他抓住我的手扶起我,我隨即一愣。
他的手裏藏了東西。
我不動聲色地感受手心傳來的觸感,應該是那條項鏈和一個被反複折疊的紙張。
“你是可以出去的,對吧?哪怕隻有你一個人獲救也好,孩子,快逃吧!”
他想讓我帶著吊墜逃走。
“你怎麼回來了!我不是說了讓你……!”
我急切地想把他再趕走,話還沒說完,就被雪狼打斷了。
“來得正好,省了我去找的時間……”
一把飛刀向著神父而來,寒光在我眼中劃出筆直的線,我連忙試圖張開護盾……
『嘭咚。』
神父像斷線的木偶一般倒了下去。
我伸出的手沒有召喚出任何東西,魔力終於耗盡了。
在我麵前,那把飛刀穿過神父的額頭,最終釘在他身後的牆上,鮮血淋在我側臉,刺鼻又惡心。
我的眼中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