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端木抬起眼,就看到澹台霖澤有棱有角的臉,她一驚,心底的害怕還沒爬上她整個人,就被澹台霖澤撥到身後去了。
她沒反應過來,身旁就站過來一男人護著她。
“師父,別怕。”
是天歸。
沐國的汝寧郡主已死,端木如今的身份是風凝雪風姑娘,對於喆浠要召見端木的旨意,澹台霖澤麵無表情看著這些步壽宮宮人,直到他們有了無措有了恭敬才緩緩開口。
“風姑娘是寡人的貴客,寡人說過,任何人不許過去打擾她的安靜,你們是將寡人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還是說,壓根沒把寡人放在眼裏?”
“奴才(奴婢)不敢。”
麵前這些人的恭敬不過是裝出來的,澹台霖澤也懶得和他們多費口舌,他甩了甩寬袖,命人將他們拖下去受罰。
他是景國的天,母後若不死心妄想幹涉朝政幹涉他的決定,就休怪他這個兒子不顧念母子血緣,當眾給她難堪了。
澹台霖澤轉身過來,端木看著他一身玄衣的模樣還是有些害怕地躲在魅一身後。
無他,隻因澹台霖澤這張臉和閻夜的一模一樣,加上他這身暗沉奢華的玄衣,不由讓她想起在萬魔窟,他冷笑著命人將她頭發剃去的場景。
太可怕了,即使她相信天歸的話,相信澹台霖澤入夢境後扮演的角色是她熟悉尊重的掌門師兄夜如瀾,她對他的恐懼還是沒能消失。
澹台霖澤沉默地看著她,雖是知道端木害怕他是情有可原的,但被自己師妹這種目光看待,他的心底說不難受是假的。
畢竟,風凝雪是他和銘鋒從入門那日就相處了幾千年的師妹。她於他,是親人般的存在。
和霓瀞一樣,他不希望自己親人用那種害怕的眼神看他。
沉默半晌,澹台霖澤終是抬腳離開了。
他要去步壽宮,和他這一世的親娘好好談談。
他不傷她,也不讓宮人怠慢她,她如今一切的待遇都是按景國太後的標準來的。
他希望她能明白,他將她當生身母親一樣侍奉,全憑這身血肉是她懷胎十月所賜,若她再做得過分些,恐怕這身血脈也幫不了她多少。
“天歸,對不起,我還是不能克服。”
萬魔窟的回憶給她的影響太大,她做不到,做不到用對掌門師兄的態度去對待閻夜那張臉。
魅一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沒事的師父,公子不會怪你的,我們都知道那件事,慢慢來,會好的。”
在公子看來,隻要師父不再想著殺他,不再想著恨他,他都會開心的。
端木輕嗯,沒再多說。
“母後,寡人說過,風凝雪是我的客人,我請她住下,任何人不許擾她清淨,你為什麼……”
“客人?”
喆浠坐在上座冷哼了聲,“一個在沐國假死的郡主,澤兒你還真把無用的廢物當成朋友啊,她沒了郡主之位,於我們有什麼用?難不成澤兒這是想要納她為夫人嗎?”
“母後。”
澹台霖澤的手腳瞞不過喆浠的眼線,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兒子動用沐國的人手,大費周章,最終隻是弄個沒用的郡主回來。
這人能幫他們什麼?
和王後一樣傳宗接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