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朦朧的陰雨天,兩個被雨淋的渾身濕透的身影,他們相互依偎著,整個世界隻有一片黑暗與陰沉,但他們周圍卻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雖然看不到遠處,但看清彼此的臉已經足夠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男孩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身影激動的說道“他們都說你死了你知道嗎,可笑吧哈哈。”他邊說著眼角的淚水也邊止不住的流。
“放心,我隻是出門了,怎麼了,想我了嗎哈哈。”女孩說著緩緩抬起手想要給他擦掉眼淚。
男孩向前邁出一步緊緊將女孩抱住,生怕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想你了,我想你了,能不能別再離開了,別再一聲不響的就消失了。”男孩用顫抖的聲音說著。
女孩開始有些震驚“好好好,我答應你,我一直在你身邊,不會離開了。”隨後溫柔地撫摸著男孩的頭說。
可就在一瞬間,那個身影好像從未存在過一般消失了,周圍變得一片漆黑,,雨也停了,一切仿佛都靜止了一般,隻有男孩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迷茫,恐懼,絕望……
夢,醒了……
“不要。”宮明拚命地掙紮著試圖再次回到那個夢裏,哪怕隻是感受一下夢的餘溫,因為他懂,再也不會在夢以外的地方見到謝時雨了。可是在怎麼掙紮也隻是徒勞,夢終究會醒的。
睜開眼的一瞬間,眼淚順著宮明的臉頰流了下來,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他隻是呆滯的望著天花板出神,感受這夢境與現實的反差,感受著這該死的落差感。同樣又是在回憶,回憶和謝時雨的第一次對視,水族館的“婚紗”,密室裏第一次肢體接觸,醉酒後撒嬌的神情,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和夢裏相擁的瞬間。不知道又過了多長時間,枕頭也已經被浸濕了。無力感充斥著宮明全身,這時的心中隻有絕望,因為他什麼也做不了,或者說不管做什麼謝時雨都不會回來了,那做再多事還有什麼意義呢,宮明想著。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不管發生了什麼,生活還得繼續不是嗎?”除了王啟南沒有多少人知道宮明為什麼會突然發作,他似乎也並沒有說出去,這幾天宮明身邊全是這樣的聲音,但他沒有在意,隻是敷衍般的點點頭因為謝時雨走後,一切都不重要了,無論是活著還是死去。
過了幾天宮明重新回到學校,父母試圖阻止,讓他多休息幾天,可宮明還是堅持要去,因為那是認識謝時雨的地方。“宮明回來了,那天怎麼了?”宮明來到教室幾個朋友便上前詢問,此時的宮明眼神裏滿是呆滯,沒有回答,不是沒有禮貌,而是因為根本沒有注意到,醫生說過人在壓抑的時候大腦會過濾掉不在意的信息,到後來還是是王啟南幫他回應的。放學後,宮明獨自來到操場,坐在邊緣的台階上,看著遠處的嬉鬧的同學和天邊的落日,眼眶不自覺的紅潤了,陪他看夕陽的人,唯一理解他的人,就這樣離開了,聽著學校裏傳播著關於有人車禍死亡的消息,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真的很想哭,如果謝時雨還在,他會把所有委屈都告訴她,但他們說的對象就是謝時雨啊!幾天後,宮明還是在勸說下休學了,但更多的是承受不住學校的流言蜚語。
這幾天,迷迷茫茫中宮明去過了所有和謝時雨曾去過的地方,也感受到了“醉生夢死”他想喝的爛醉,甚至想要產生幻覺,或許隻有這樣才能讓靈魂得到短暫的慰藉吧,通過回憶過去來逃避現實。他開始羨慕,羨慕那些在一起的情侶,甚至羨慕白夜行中的亮司和雪穗。開始憎惡,憎惡那個違章的司機,憎惡所謂的命運。
晚上,是病情最容易發作的時候,這次仿佛格外嚴重,並沒有顫抖,體驗過的人才會知道,這是真正的生不如死,不然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選擇割腕甚至自殺,因為太痛苦,想讓肉體上的疼痛超過它罷了。宮明拿起刀片,一下,兩下,沒有緩解半分,“你知道嗎這幾天真的好難受,你還在的時候我想讓自己開心,開心了才能一起好起來然後生活下去,但現在我連得到開心的欲望都沒有。”宮明自言自語的說著,幾天的情緒全部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仿佛謝時雨就坐在他對麵。“我要去…你那裏。”甚至這幾句話都是頓頓錯錯地說完的,隨後宮明笑著從抽屜裏找出安眠藥,仿佛是一種覺悟,一片,兩片……二十四片。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光,沒有絲毫恐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笑這世界的索然無味,笑自己終於舍得放棄身體,放棄這靈魂的囚籠,不會在痛苦。
可是……後來我聽到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甚至能模糊的看到醫院的設備和父母焦急的神情,真真切切的看到並聽到他們說話,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這是……靈魂嗎?沒來得及思考便再次昏迷了過去。
隨後是一個很長的夢——有關我和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