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記不清很多東西了,我也不確定在我的回憶之中是否還能正確的對你敘述,可能你會覺得我的語句出現了問題,也可能你對我有一些疑問。
我是一個瘋子,一個忘掉了自己的瘋子,記得是在2005年5月8號的時候,我從囚禁自己長達十個月的黑暗之中見到了一縷光亮,我很害怕黑暗,所以我努力的朝那一束光伸手,想要抓住它,可惜的是,我沒能抓住,可就在我垂首的時候,那一束光慢慢的擴大,隨後隻聽見了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生了,是個男生!”
我想睜開我的眼睛,我想知道我現在在哪,可是我的眼皮很重很重,就好像是幾噸重的水泥壓在了上麵……
好吧我承認有些誇張了,但的確是這樣的。
或許是因為缺乏了安全感,又或許是從一個溫暖的春天忽然一下到了一個零下幾度的冬天一般,我哭出了聲。
我承認,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哭。
由於自己的哭聲太大,導致當時沒有聽清周圍人在說什麼,隻記得過了幾分鍾之後,我靠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隨後聽見了一個極其溫柔的女聲:“歡迎來到這個家裏麵,小家夥。”
興許是聞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小時候的人們總是嗅覺靈敏,我是這麼認為的。
到了那個懷抱之中我像是從那熟悉之中找到了一些安全感,竟停下了我的哭聲,可隨後的一道開門聲,打亂了這寧靜的氛圍。
我聽見一道沙啞的聲音帶著焦急問那女人,興許他是我的爺爺吧,隻聽他說:“你有見到劉福信嗎?我在外麵沒找到他。”
那女聲,也可以稱之為我的母親吧,她愣了一會,隨後問道:“阿信呢?他之前說會等我的。”
爺爺又說道,“我聯係不到那小子,不知道他跑哪去了,打電話也不接,誰家自己媳婦生了還不在場的?”
我感覺的這句話之後,那個懷抱躁動了起來,她好像是去拿手機,隨後不停的重複一個動作,直至無力的垂下,接著失聲痛哭。
我知道,我可能失去了我的父親……
再後麵,我睡了過去,接著便什麼也想不起來,每次想回憶時,都隻能回憶到那些零碎殘破的記憶。
譬如母親帶著我去到一個人的家門口,問他們劉福信去哪了,除了第一次敲門有回應之外,其餘全都是吃閉門羹,我不記得那些幸福的時光,可能我沒有幸福的時光吧,隻有母親抱著那幼小的我,跪在一戶人家門前,不停的哭,不停的哭……直到嗓子嘶啞,直到再也流不出淚……
我能清楚的想起,她最後一次跪在那戶人家門口苦苦哀求時,天空正下著磅礴大雨,而她用她瘦弱的身體護著我,不讓我淋到雨,雖說沒有用,可她依舊在堅持,就像是她堅持認為跪在那就能見到想見的人似的。
不出意外,我與她雙雙高燒,她還好,可我卻感覺馬上就要離開這美麗的世界一般。幸好,外公及時救場,也就是那個在病房中的沙啞男音。
從那天之後,母親變了,她不再是溫柔的人了,也沒有我熟悉的氣味了。
我知道,她變成了我最陌生的樣子,但卻是不得不對生活的妥協。
人總會變得吧,總會長記性的吧……
可她小時候騙我,說那該死的父親死在了08那年的地震之中,是一位優秀的消防員戰士。
我承認,這的確在幼小的我心中埋下了一顆英雄夢的種子。
至於這些零散的回憶,我便一同放入這05年之中的回憶吧,畢竟實在回憶不起來了。現在頭疼欲裂的。
索性我便懶得想了。
其實哪怕是到了現在我也還是在想,若是我未曾來到這個世界會是怎麼樣?我是否還會遇見那位對生活妥協的女強人?
不得而知。
或許我是個瘋子吧,當然,我就是瘋子。
我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