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梨幾乎以最快的速度開車回到了家,差點超速被交警貼罰單。
路上接到了顧酌的電話,說飯做好了問她什麼時候到家,黎梨隻說了一句要回家一趟就掛了。
到家時,傭人急匆匆迎了上來:“大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少爺狀態好像有點兒不對。”
“她為什麼會去我的房裏?你們誰給他鑰匙?”黎梨邊走邊問。
傭人嚇得擦汗:“我們怎麼可能會把您房間的鑰匙給出去呢,就算是夫人和老爺也是不可能給的。”
“那他怎麼能打開我的房間?”
傭人搖頭,表示完全不知道。
黎梨實在想不通,家裏除了日常打掃的傭人會有她房間的鑰匙以外,其他人未經她的允許是不能進她房間的。
黎曼青和岑柏還在環遊世界沒回來,家裏現在除了傭人,就隻有岑馭和黎爾爾在。
她剛進主樓客廳,黎爾爾大概是一早看見了她,從二樓徑直跑了過來。
“你這麼慢呢?哥都翻得差不多了。”
黎梨快步朝樓上走,每一步都踩著盛怒:“他要找什麼?”
“不知道。”黎爾爾說,又震驚又好奇:“你臥室的那個小屋子裏好多禮物,你怎麼會有這麼多禮物啊?”
黎梨心裏一咯噔,腳下的步伐更快了。
“但都被哥從窗戶扔到後院了。”黎爾爾又說:“他跟瘋了一樣。”
臥室的門大開,黎梨站在門口,一眼就看到了窗邊坐著的男人,窗戶也大開著。
內室的門也開著,裏麵堆積成小山一樣的禮物全都不見了。
冬夜的風灌進來,成了穿堂風, 從耳邊呼嘯而過。
窗邊男人指尖夾著煙,明滅的星火在流動的風中閃動著,像黑夜裏怪物的眼睛。
岑馭聽到動靜,視線從窗下移過,快速移動到她的臉上。
男人黑眸中映著濃重的夜色,籠在黑暗之下,令人心驚。
黎梨無意識抬腳,後退半步,兩人隔著一個屋子對視著。
還是黎爾爾率先打破寂靜,十分不解地在兩人之間來回看:“哥,黎梨,你倆看啥呢?”
黎梨半轉身對著黎爾爾,盡可能地保持聲調平穩。
“你先出去,我和哥有話有話要說。”
“你倆有什麼話非得背著我說啊?不行,我不走,我要聽。”黎爾爾立馬不幹了,憑什麼就趕她走,她非就不走,她好奇心快炸了好嗎?
她伸著脖子跟岑馭說話,“哥你為啥扔她的禮物啊?說來聽聽。”
岑馭咬著煙嘴,吸了下,胳膊又放回窗台,煙灰順著風吹遠了。
他就這麼盯著兩人的方向,確切地說盯著黎梨,不發一言。
黎爾爾覺得他哥現在的樣子有點兒逼,或者說是吃錯藥了,一個字也不說跟突然啞巴了似的。
黎梨按了下黎爾爾的肩膀,耐心地跟人說:“爾爾你乖一點,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你也太小看我了,一個要求就把我給打發了?”黎爾爾哼了一聲,毫不在意。
“兩個。”
“我還是想聽。”黎爾爾不為所動。
“三個。”
“成交。”黎爾爾滿意了,立即口頭表白:“愛你喲姐姐。”
她不貪心的,三個要求夠宰她姐大半年了,又強調:“三個哦,你別耍賴啊,不然我告爸媽。”
“不會。”黎梨耐心告急,她實在不想周旋了,“你再不出去,就一個也沒有了。”
“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黎爾爾真怕黎梨反悔,反正聽了也就耳朵爽了一下,哪有實質性的三個要求值錢。
她轉身前還不忘操心家庭和諧,交代道:“你倆好好說,別幹架啊。”
又對岑馭道:“反正哥,都是你的錯,你不知道尊重別人隱私的嗎?你好奇怪,記得道歉啊。”
岑馭還是沒說話。
黎爾爾出門,順帶好心地把門帶上了,黎梨轉身,朝屋裏走了兩步,又止住了步子,就這麼站在了屋子中央。
岑馭極淡地笑了下,“你為什麼要怕我?”
“你為什麼進我屋子?為什麼翻我東西。”
“我這麼愛你,你為什麼要怕我?”
“給我一個解釋。”
岑馭點了點窗下,嗤笑一聲:“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
黎梨不用看都知道,她原本裏屋裏所有的岑馭送的禮物此刻都在窗台下。
“我沒有求著你要禮物,你強迫我收下了,我難道沒有處置的權利?”
“你的處置就是連打開都不打開。”
“我不想要,不打開不是很正常嗎。”
“嗬,不想要。”
吸了口煙,仍然亮著星火的半截煙頭朝窗下一扔,落在了那堆完好無損的禮物上,落入縫隙。
禮物堆旁站著一個人,拿著一個小小地火把,似乎在等待著他地指令。
岑馭冷冷地朝著窗下的人吩咐:“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