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是血的男子,鬆開懷中的女子,艱難的向張世隆行了個禮,然後,便示意對方坐了下來。
這是一個農家。
男子曾對其有恩,才收留兩人一家一晚,但明日,他們又該去往何方?
男子和張世隆對視良久,似乎是在思考什麼,然後,終於開口說話:“我會和師父你回去,也會接受家族的安排,和對方成婚。”
聽到這話,她身後的女子身體不由得顫抖了下。
他回過身後:“我曾與你講過,我寧願我從一開始就是個普通人,我們就能過普通人該過的生活。”
“但抱歉,我不想讓你,還有我們的女兒受到半點傷害,得有人承受這一切的。”
女子眼淚如決堤,怎麼也止不住,卻沒發出半點聲音。
男子再次望向繈褓中的孩子道:“我姓柳,本來給你取名叫柳蔚,因為我覺得我的女兒該是個澄淨無暇,未來生機茂盛,充滿活力的樣子。 ”
“以後,你就叫蕭蔚了,就跟這農家的主人姓了,無論是我還是你的母親,我們的姓隻會給你帶來不幸。”
說完,他朝著女子看了一眼,也是最後一眼,仿佛,要把她永遠記住。
“待我入先天的那日,我來接你和我們的女兒,到那時,無人可以阻攔我們!”
男子雙膝重重跪下。
他生於柳家,可何曾拜過柳家,隻因他覺得,這偌大的柳家,沒有一絲絲人情味。
後來,遇見了她,他收獲了人世間最寶貴的東西。
這一次,他拜的是自己的真情,自己的摯愛,還有自己的責任。
“保重,但願相見有期。”
張世隆繪聲繪色地敘述完。
蕭蔚眼淚也像珍珠一顆一顆落下,難以停止。
“張伯,你還沒說,我的父親,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柳天賜,當初,柳家之人以為他是天賜之寶,所以取名天賜。”
蕭蔚哽咽難言。
“所以,難怪我向母親問起他時,母親沒有埋怨,沒有怒氣,也沒委屈,有的隻是悲傷和無奈。”
“我曾怪他,恨他,怨他,原來,如此,我不該怪他,恨他,怨他,也不配,怪他,恨他,怨他!”
“他還好嗎?”
“不好!”
張世隆回答道:“他後來雖娶妻,但未生子,傳言,他與他的現任妻子相敬如賓,過得好似,好似多年好友一般。”
“再後來,他參加了某次任務,自此,輕易不得離開那個地方。”
“再去那地方之前,也是你母親去世不久,他曾來拜托我,托我照顧你。”
“那張伯,你身子不好,又是什麼原因?”
蕭蔚問道。
“我自願退出柳家,形同叛徒,柳家一位太上長老念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我硬生生承受他的三掌,自此,與柳家恩怨兩消。”
張世隆說的輕描淡寫,可是,蕭蔚明明記得,每當天氣寒冷,那痛的整夜哀嚎,一頁難以入眠的人,不就是張伯麼?
“張伯!”
蕭蔚的眼睛頓時又紅了。
“對了,張伯,父親他有什麼仇人嗎?”
“為什麼這麼問?天賜一生行的端,坐的正,為人豪氣幹雲,樂善好施,幾乎沒有什麼仇人。”
“張伯,前幾日,我遭遇了追殺,他們好像對我很了解。”
蕭蔚說道,滿臉的不解道。
“追殺!”
“不好!”
張伯像是反應了過來,連忙拉起蕭蔚,朝著屋外走去,邊走邊說道:“這裏恐怕早就暴露了,他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