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茜雪忽然緩緩起身,輕聲說道:“旭兒從小命苦,無依無靠,魯一可否麻煩你幫我把旭兒送出密道……。”
張魯一點點頭,與李春默不作聲地把地上兩具屍體用力分開,將張旭的遺體抬到密道入口處,準備回來抬黑袍老人。回到原地,卻發現茜雪已經是淚眼婆娑,正用一把匕首一次又一次地重重刺向黑袍老人的屍體。
張魯一和李春能理解茜雪的悲傷和憤怒,卻不知道怎麼勸解,隻能呆呆地站在一邊看著。黑衣老人的遺體不一會兒就被匕首紮成了馬蜂窩。茜雪似乎也覺得疲累,喘著氣緩緩起身,似乎耗盡了氣力,腳上一個趔趄搖搖欲墜。張魯一與李春趕緊上前扶住,老婦人這才沒有摔倒。
茜雪掙脫開張魯一與李春的扶持,又對著屍體狠狠地踢了幾腳。黑袍老人的遺體已有些腐敗,散發著惡臭,每次的踢打都會加重惡臭的散發。張魯一實在難以忍受這種令人作嘔的味道,又怕老婦人因為過度悲憤傷到自己,隻能扶住老婦人勸她暫時休息會兒。好在茜雪還是聽勸,停下動作,喘息著被張魯一扶著坐到一邊。李春趁機將黑袍老人的屍體推入深溝,省得老婦人一會兒緩過來,看到屍體又再次發作。
做好這一切,張魯一和李春才有機會再次觀察光塔。這座光塔與以往發現的並沒有什麼大的區別,隻是頂部的光球光亮明顯有些暗淡,閃爍得也不是很穩定,這和古城光塔的情況有些相似,他想起瞿北野曾經說過古城光塔能量衰減,已經沒有考察價值。這座光塔與古城光塔相連,情況也有類似,所以也極有可能出現能量衰減。
張魯一想著光塔的能量不足,估計在傳送過程中導致錯誤。當初張衛東他們幾位可能就是因為從這座光塔回到地球,才導致極度虛弱和記憶喪失。姬道玄曾經說過他醒來時是出現在沙漠,而且在古城時姬道玄也說過他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覺,所以以此類推,姬道玄也極有可能是通過這座光塔去了地球。張衛東與姬道玄的傳送之間間隔了大約三十餘年,這期間光塔的能量持續衰竭,所以張衛東他們僅僅失去了部分記憶,而姬道玄則是失去了全部記憶。
張魯一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李春,李春也覺得有道理,不過這個結論讓他有些失望:“哥,照你這麼說,咱還能通過這座光塔回家咯?不然咱極有可能變得跟二傻子一樣。”
張魯一點點頭:“極有可能會更加糟糕。”
“那咱們就按原路返回,找來的那個光塔回去唄,至少咱們來的時候可沒啥事兒。”李春搖了搖頭說著。隨後他走過石橋,開始收攏徐愛民的遺骨,自言自語道:“徐愛民老爺子,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咱師父的摯友,這會兒我幫你入土為安,你可要保佑我們能全身全尾地回家去。”
張魯一默默地看著李春,他心裏盤算著,他們是從冰川過來的,如果原路返回,勢必要再次經過音蘇蓋提冰川。他們早已失去了小伍這位最得力的冰川向導,麵對原始冰川的殘酷,他張魯一並不認為自己能從原始冰川裏活著走出去。
不過,他也想到張旭與這個富貴縣公也曾經經曆過穿越,而且可以肯定地是他們能安然無恙地出現在地球上,就說明他們肯定沒有去過冰川,否則就憑他們那些裝備,也會像那位八代屈王一樣活活凍死在冰脊上。那也就是說,至少在丹郢周圍一定還有另一個光塔存在,而且這個光塔是安全地。張魯一想著還是要盡快找到那座光塔,雖然現在沒有絲毫頭緒。
三人緩緩地退出密道,順便將張旭的遺體和徐愛民地遺骨也背了出來。李春尋了一塊空地,挖了兩個一米多深地土坑,準備掩埋兩人地屍骨。
張魯一則陪在茜雪身邊安撫還在悲痛中的老婦人。好久茜雪才逐漸緩過來,張魯一便趁機詢問丹郢附近是否還存在另一座建木。茜雪思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張魯一想著,茜雪畢竟隻是聖女祭酒身邊的侍女,並沒有機會過多接觸如建木光塔之類的機密信息,也隻能作罷。
等李春掩埋好屍體,茜雪又在張旭的新墳前哭泣了許久,這才戀戀不舍地帶著張魯一他們趕回木屋。
就在即將接近木屋的時候,李春遠遠地就看見木屋前烏泱泱的站了許多人,都是頂盔摜甲,人嘶馬鳴,將木屋圍得水泄不通。
“這些是景浩的親衛,他們如何會出現在這兒?”茜雪忽然輕聲說道。
張魯一聽到茜雪這麼說,心裏也是暗暗叫苦。他們闖了兜率宮之後,因為心軟並沒有處理那兩名侍女,想必是這兩個侍女已經將情況上報給景浩,這才招來景浩的大肆追捕。
他們闖兜率宮到現在已經接近兩天,景浩的衛隊這才出現在木屋前,恐怕之前這些人已經將整個丹郢翻了個遍,攪得到處雞犬不寧。
等再接近些,李春發現這些衛卒雖然各守陣位,卻似乎都有些畏懼之色。再瞧木屋門前橫七豎八躺著些的士兵,都在地上翻滾呻吟。看來姬道玄已經守住大門,這些衛卒一時間還不敢強攻。
不一會兒,一個類似統領的人忽然吼道:“裏麵賊人聽好,速速繳械投降,否則我等將這屋子與你們一同燒毀。”說著話,統領揮了揮手,一旁有衛卒扛來火油,舉著火把等待命令。
李春盯著那桶火油,知道這木屋可經不起火油燒的。岩香和姬道玄都在屋裏,一旦猛火一起,即便是姬道玄武力值再高,也架不住火攻。李春心裏著急,立刻向木屋衝過去,嘴裏大聲吆喝著,順手從背包裏取出炸藥包。這是瞿北野做的最後一個炸藥包,不到萬不得已李春是不會拿出來的,這會兒眼見姬道玄和岩香有難,他必須要舍命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