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銀針一根一根從陳希頭上拔下時,他疼的一陣呲牙咧嘴。

陳知行看著自己的孫子,歎了口氣:“早就說讓你跟我學祖上留下來的手藝,你偏要去學什麼...”

“生物工程。”

“對,生物工程。你媽也是寵著你,還花錢托人送禮去的那家公司。你當初要是聽爺爺的,哪有這麼多事啊。”陳知行一邊給陳希拔針,一邊碎碎念。

陳希聽著也不辯駁,因為這樣的話自從他大學畢業後幾乎每天都能聽到,不是說給自己聽就是說給支持自己的母親聽。

最開始他還辯駁一下,到後麵他被從研發崗上調離後說話也沒什麼底氣索性就練就了一套左耳聽右耳冒的神功。

“爺爺你說得對,以後我就不去公司上班了。”

陳知行撇嘴笑了笑:“你以後想去估計也沒機會咯...”

說到這裏他長歎口氣:“我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就想著你能繼承衣缽,至少以後家裏人有病不用求人。”說到這裏便沉默了,二人各懷心思。

就在這時二樓的房門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聲音粗重。陳知行聽到後便收起銀針:“興許是樓長來了,按理說以她風風火火的性子,出這麼大的事早該來了。”

陳希家的二樓連通著單元樓道,平日裏有些不願意繞遠路走正門的患者,就會從這裏來到診所。去年在大流感風控期間,樓長是敲響他家房門最多的人。

說話間敲門的聲音一直沒停下來,說完他便起身去開門了:“別敲了,來啦!”

就在爺爺正準備開門時陳希突然意識到不對勁,這敲門的聲音沉悶冗長節奏緩慢,不像是人敲出來的,倒更像是用頭磕出來的。

想到這裏陳希大喊:“別開門!”但他喊的太慢了,當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陳知行已經把房門打開了。

當門被打開的一瞬間,一股惡臭的腥味便撲麵而來,陳知行一個躲閃不及便被壓倒在地。此時在房間裏的陳希隻聽到“噗通”一聲悶響,聽到聲音的他立刻起身想要去幫爺爺,但身體僵硬的他還沒走出一步便倒在了地上。

陳希此刻欲哭無淚,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怎麼可能從喪屍手裏脫險,他早該想到這個時候不可能有人來找他們的。

此時大門口陳知行雙手抵住喪屍的肩膀,沒能讓它撲咬下來。因為全身力氣都在胳膊上,他不敢大喊求救,他知道一旦把自己憋著的這口氣喊出去,就撐不住了。

就在爺孫二人束手無策時,伴隨著一聲激烈的“屮!”一個四十九碼的大腳便印在了喪屍的臉上。

這一腳勢大力沉,直接將喪屍蹬翻在地,陳知行瞅準機會手腳並用爬了出來。接著喬川手扶著門框又是連補了好幾腳,才一點點將喪屍踹出家門。

當喪屍徹底退出門檻後,他“砰”的一聲將門重新關上。

喬川瞪大雙眼胸口劇烈起伏,顯然他也被嚇得不輕,原地緩了一會後他才回頭看向同樣驚魂未定的陳知行將其扶起:“爺爺你沒事吧。”

陳知行忙說:“沒事,沒事。你有沒有受傷啊?”

喬川聽後頓時緊張了起來,若是被喪屍咬傷或是抓傷都會被感染的。

這時候在臥室裏艱難爬行的陳希終於爬出了房門口,他一出來就看見一老一少二人好似互相捉虱子的猴子一樣,互相檢查著有沒有受傷。

陳希長舒了一口氣,看樣子是有驚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