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此刻像是一把把懸在她頭上的刀,隨時都會要了她的命。
張校長遠遠看見門口的淩渝,趕忙起身迎接。
“誒淩總,也沒什麼,就是今天熱搜那個…”張校長欲言又止,眼神卻沒有一刻不在觀察淩渝的情緒。
“張校長說江老師的事?”淩渝語氣輕鬆,仿佛在評論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小事,尾音還上揚了些。
“學校裏的老師當然是交給學校按規矩處置,過問我做什麼,我沒有插手教育領域的興趣。”
淩渝抬眸看著背對著自己一動不動的江不離,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這就是倔的下場。
懸著的刀還是沒有出現任何意外,齊刷刷紮在了江不離身上。
她好累,從她招惹上淩渝的第一天起,她所認為的所有可行的掙紮和逃離早就注定了會是無用的結局。
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江不離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最後她什麼都沒有聽清,隻記得校長那句毫不客氣的辭退和淩渝冰冷的眼神。
江不離突然很想笑,她走到今天這一步是淩渝一手造成的,阻止校長決定辭退她的也是她和淩渝不清不楚的關係。
而當她被撇清了關係的時候,隻會被毫不猶豫地處置,成為人人唾棄的道德敗壞的老師。
“嗬嗬…”江不離再也走不動了,她蹲在角落,將自己緊緊縮成一團。
手機不合時宜地振動了起來,江不離本不打算理會,可看見是母親主治醫生的來電時還是強行穩住了情緒。
“喂?”
“江小姐,你母親現在處於一個完全拒絕治療的狀態,我們一直強製打針的話反而會起副作用,你…”
“我知道了。”沒等醫生回複,江不離已經把電話掛了,順帶關了機。
她覺得自己悶得慌,像是有好幾雙手同時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喘不過氣來,讓她想丟棄一切,什麼都不去管才好。
“這就受不了了?”
差不多的畫麵,可此刻站在她麵前的是居高臨下的淩渝,是惡魔一樣的淩渝。
“你滿意了嗎?”江不離越想是要抑製,卻越是喘不過氣,瘦弱的雙肩因為激動的情緒而不斷起伏,雖然埋著頭看不見臉,但能聽見急促的呼吸聲。
淩渝半蹲下來,抓著江不離的頭發強迫她抬頭,那紅腫的雙眼滿是脆弱和悲傷,此刻正憤恨地盯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我勸你想清楚。”淩渝的聲音在耳邊不斷回響,仿佛是來自地獄的警告:“哦對,或者你去找冷景珩幫忙,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淩渝怎麼會提冷景珩呢…所以她的任何事情他都清清楚楚。
“你真可怕。”江不離扭過頭去,掙脫開淩渝。
淩渝也沒了興趣:“江老師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
教學樓基本上已經空了,學生下午都放學回家去準備研學帶的行李,江不離無力地靠著牆,隱隱聽見遠處沈茗馨收工時嘈雜的聲音。
所以淩渝為了沈茗馨,丟下工作在這裏待了大半天,而即使是這樣,他也還是不願意放過她這個渺小的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