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楚正峰給了身旁的下人一個眼神。

齊思平轉頭,看見那下人掀開手中托盤上的紅布。

銀晃晃的銀錠安安穩穩地整齊排列,他臉上露出詫異,掩蓋住自己的憤怒之色。

這老頭兒,明明看見他帶著媒婆和彩禮,居然視而不見,想用銀子把他給打發了。

什麼東西,他可不缺那二兩銀子,他缺您這個嶽父啊。

轉而跪下。

“縣令大人,我此次前來並非是要討獎賞的,是,是我在外麵聽說了非常多的流言蜚語。

草民不慎與貴千金有了肌膚之親,為了楚小姐的身家清白和貴府的顏麵。

為了對楚小姐負責,草民鬥膽向貴千金提親,還望縣令大人應允。”

楚正峰放下茶盞,居高臨下地看著齊思平,深邃的眼睛裏看不出半分情緒,這讓齊思平心裏沒底。

“父親,我不嫁,我不會嫁給他的!”

楚逍凝等縣令的反應等得忍不住了,從屏風後麵衝出來。

“楚小姐,我想您是對我有誤會,我是真心愛慕你。

況且這件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如果我不負責任,楚小姐以後——”

齊思平故作可惜之狀,像是拿捏了命門,不斷提醒楚縣令不要忘了顧及女兒的名聲。

他對楚逍凝勝券在握,畢竟在這個社會,女兒家的名聲關乎整個家族的臉。

齊思平已經派人將城裏的流言蜚語傳進縣令府,他就不信位高權重的縣令大人不在乎。

楚逍凝瞪了一眼勢在必得的齊思平,又看向楚正峰。

“逍凝,不得無禮。”

楚正峰看了秦夫人一眼,讓她安撫好女兒,秦夫人點點頭將女兒帶到旁邊坐下。

“既然如此,此事可以慢慢商榷。”

齊思平見楚縣令鬆了口,嘴角的笑意更甚,眼底的得意讓楚逍凝看了想衝過去甩幾個巴掌。

要是哥哥在就好了。

“不過,此次有人故意將小女推入湖中,隻是這幕後凶手並未查清楚,老夫實在無法心安呐。”

楚正峰搖頭歎氣,似是在向齊思平訴苦。

“啟稟大人,案發之時我在場,的確就是那原教坊歌姬綿霖所為,還望大人處置那惡女,還楚小姐一個公道。”

齊思平義正言辭,好像自己就是那鐵證一般。

“你怎麼敢這麼肯定?齊思平,我當時並未看到你在場!”

楚逍凝被推入湖裏的時候明顯感到有一道更重的力量,隻是她並未看到究竟是誰。

當時離她身邊最近的隻有兩個丫鬟,隻有綿霖一個外人,她自然將凶手歸結於綿霖。

可就如今齊思平的態度而言,她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齊思平解釋他當時是去明湖散心,在另一邊看到是綿霖動的手。

“橋上的手腳,她沒有作案時間,而且,昨日你緣何不指證?”

楚正峰提醒,齊思平不慌不忙。

“大人,昨日之事那女子巧舌如簧,草民一時被她繞暈了。

也擔心是一時看錯,可昨晚我仔細回想,除了綿霖一個外人,其他人都是小姐的親信。

又怎麼能推她呢?這才更加肯定,至於那作案時間,綿霖恰恰可以雇人。”

齊思平所言有理有據,他就是咬死了是綿霖所為。

至於昨日,那綿霖雖然被放了回去,可據他所知,縣令大人仍然派人盯著,可見他仍未消除懷疑。

他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真是天助他也。

“來人,將當日在小姐身邊的兩個丫鬟帶上來。”

齊思平神色一凝,微不可察地咽了咽口水。

楚逍凝未曾懷疑過自己身邊的人,也沒見過父親當著外人麵處理家事。

可如今父親行事如此,她不免相信父親一定知道些什麼。

“大人,奴婢冤枉啊,我自小陪小姐一同長大,怎麼可能害小姐呢?”

小喜跪在地上哭嚎,小歡否認的聲音被掩蓋得結結實實,不免咋舌地看了眼動靜如此之大的小喜。

“奴婢對小姐忠心耿耿,絕無可能會傷害小姐。”

小歡等她聲音小點,又說了一遍。

“既然都不承認,那就三人一同下獄,都是些弱女子,受點兒刑該說的不該說的就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