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檸淡淡地說,把事情給他捋明白。
她看呀這家夥是被嚇傻了,見到他娘都來了還咬死不鬆口呢。
到這個時候,坦白從寬才是最優選。
喬小四聽到這番話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也意識到事情到了這個地步。
他娘的病如今隻能靠他自己。
“我說,讓我將藥包放入酒釀裏的是衣花坊的劉掌櫃,
讓我對那高台動手腳的也是他。”
此話一出,滿堂嘩然,在門外看熱鬧的百姓都驚呼難以置信。
何雨蓮瞳孔睜大,她竟也沒想到劉掌櫃會下此狠手。
隨後一想,是啊,她怎麼會沒想到!
當年她的荷蓉衣坊被搶先市場,那劉掌櫃就是使了些手段的。
隻是那劉掌櫃的狠毒之心還未能顯現出來,她的衣坊很輕易就敗下了陣來。
楚逍聲下意識看了看洛檸。
隻見她麵無表情,嘴角有一絲冷笑,似是早就猜到了。
還沒見到人影,洛檸就聽見了劉掌櫃的喊冤聲,她側身離他遠點兒,晦氣。
“縣令大人,我都不認識這小子。
口說無憑,是這小子隨意攀汙,想拉無辜之人下水啊,縣令大人明鑒。”
“你是沒見過我,可我見過你的管事?
大人,那天是一個自稱夥夫的男人找到了我。
可我見那人雖身著夥夫的衣裳,言行舉止卻並不像尋常人家。
他那手指甲蓋幹幹淨淨,哪裏會是個夥夫。
我便先應承下來跟蹤了過去,發現那男人進了衣花坊。
後來據我觀察,他就是劉掌櫃身邊的於管事。”
劉掌櫃眼神閃爍,在心裏痛罵於管事的不小心,喬小四的不省心,嘴裏還是繼續死鴨子嘴硬。
沒多久那膽小怕事的於管事就被帶了上來。
還沒審問幾句,就全招了,那速度之快氣的劉掌櫃都要吐血。
撞翻酒釀罐子的乞丐是劉掌櫃故意安排,目的就是為了讓酒釀鋪子的人晚到。
到時候臨近開始,夥計們肯定比較忙亂,也就給了喬小四接手,下藥的更好時機。
隻是那吊頂是後來才加上去的,人員看護得緊,他們沒有可乘之機。
否則,舞台事故必然發生,不過後果也不堪設想。
而喬小四包袱裏的大額銀票是於管事他二姨從錢莊取的。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楚縣令拍板。
衣花坊的劉掌櫃指使喬小四作惡,意圖謀害話劇團演出人員,並損害各大商鋪的利益,審判過程中不思悔改。
又經由多方走訪調查,被聯名舉報其曾經采用非法手段坑害其他商鋪,惡意競爭。
判處沒收衣花坊,流放至蠻荒之地做苦役二十三年。
喬小四,被教唆行凶,因在對主謀罪犯的指認中有良好表現,判處流放至蠻夷之地做苦役八年。
劉掌櫃,受人指使買凶作案,又在審訊過程中有問必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判處流放至蠻夷之地七年。
“娘,是孩兒不孝,孩兒不孝啊。”
喬小四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喬小四的娘抱著兒子,也是痛哭不止。
判決執行之日,洛檸在臻味酒樓和佟掌櫃商議合作鹵肉的生意。
一個夥計拿著剛煎好的藥出了門。
“不告訴他?”
洛檸吹幹墨汁,瞥了正在嗑瓜子的佟掌櫃一眼。
“告訴他他還咋受懲罰?也該好好給他個教訓。”
佟掌櫃一臉的故作狡詐。
洛檸失笑,微微動容。
有些人是笑麵虎,而有些人卻是刀子嘴豆腐心,有赤誠的善良。
即便被人誤解,被人刺傷,也仍然會滿懷熱意,對待所有暗黑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