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域,血煞台下。
黑雲壓頂,鴉鳥低飛。
高台下的屍體堆疊如山,方圓十裏都彌漫著惡臭的血腥味。
癱在地上的人正被一把黑氣彌漫的紅劍穿胸而過,死死的釘在地上,而一隻修長的手正掐著劍柄緩緩地朝著一側攪動。
撕拉撕拉的攪肉聲格外的瘮人。
劍柄溢滿了洶湧的黑氣,仿佛滾燙的岩漿灼燒著躺在地上的男人,他麵目死死的扭在一起,瞳孔瞪的比銅鈴還大,眼睛,嘴巴,耳朵上全都是血,幾乎已經看不清本來的麵目了。
他手上的皮肉陷進劍裏,緊緊地攥著扭動的劍柄,試圖阻止他在血肉裏攪動所帶來的鑽心的疼痛。
“不人不鬼的逆種…當初就該把你的頭顱砍下,去…地獄陪你那該死的父母。”
地上的人死死的瞪著,抽搐著臉咬著牙拚盡最後一絲力氣發了狠的咒罵著,凶狠的仿佛要將人生吞活剝了一樣。
握著劍柄的人眼眸猩紅,將腳踩在那人胸口的窟窿處,緩緩俯下身子瘋癲的笑著,他笑的瘋狂,宛如地獄的魔鬼吞噬人間。
“你都沒死,我豈敢長眠? ”他嗜血的眸子笑意更盛,眉目間卻滿是瘋狂的的殺意。
他踩在那人的傷口處的腳又加重了幾分,地上的人滿麵猙獰的咳著血,他紫色的長袍下端已經變成了深紅色。
“踩在你的屍體上,我才睡的安心。”
他緩緩抬起劍,對準了地上人滿是驚恐的眼睛,瞬間,劍尖劃過他的眼珠,他的眼睛被刺破,荒涼死寂的宮殿回蕩著他淒厲哀嚎的叫聲。
執劍的人手卻未停,劍尖緩緩地移動,繞過他的臉,
到鼻梁處……
嘴唇處……
地上的人四肢瘋狂的顫抖著,劍尖劃過的地方不停的抽搐,眼角噴出鮮紅的血液。
不過刹那,他的舌頭……被生生的割成了兩半,他張大的嘴裏瞬間盈滿了鮮紅的血。
他頓時七竅流血,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卻再吐不出一聲咒罵。
“當年留我一命之時可有想過我會回來殺你啊!”在這一刻他隱藏的恨意全都傾泄而出。
“背叛的人…要下地獄,我會讓你斷子絕孫。”執劍人俯身死死的盯著他,宛若一個瘋癲的魔鬼。
他周身氣場強大而瘮人,猩紅的眼眸仿佛地獄的使者。
話畢,他手掌開合間地上的人脖骨一聲脆響,氣息全無,徒留一雙布滿驚恐的眼睛死死的瞪著。
他仰起頭,瘋狂的大笑,眉眼如刀刻般鋒利,青絲漫天飛舞,沾血的紫色衣袍仿佛一個正道的惡魔。
他笑著,笑人心涼薄,笑仇人苟活,笑愛人決裂。
“煜蒼冥,”他空洞無聲的耳裏傳來了一道清亮的女聲。
她的聲音帶著憤怒,帶著不可置信。
“你……你竟把他們全都殺了?” 她的言語中滿是悲痛。
“……”
站在高台下的人永遠不會忘記這個聲音,刻入骨髓思念瞬間驅散了他的瘋狂。
他眸色一驚,劍應聲掉落在了地上。
她怎麼會來,明明已經封鎖了消息。
瞬間,他眼裏漫天的的殺意轉為不知所措,他仿佛一個犯錯的小孩滿臉委屈。
他緩緩扭頭,無措的望向身後那一抹清冷的身影,用眼神訴說著不是你想的那樣。
“從沒想過再見時會是這麼一番光景。”她的語氣異常平靜。
頭戴銀冠,一身白色戰袍的女子怔怔的站在他身後不遠的位置,清冷的眸子裏滿是失望。
她的身後跟著一位紅衣少年。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少女的言語冷漠的不見一絲溫度。
煜蒼冥盯著她,他怕極了她用那樣的眼神看他,他寧願她如從前一般打他罵他。
也總好過著毫不在乎的冷漠。
“我殺了他們所有人,因為他們該死。”他皺著眉,強忍著悲痛,女子的冷漠刺痛著煜蒼冥的每一塊血肉 。
“ 我從不怪你殺仇人,可他們呢?”少女指著身後堆積如山的屍體。“冤有頭債有主,你將劍伸向老幼婦孺時可想過他們是你的子民。”
“沉默者當誅,這是你告訴我的啊,虛靈。”
煜蒼冥望向了身後的那一抹紅,悲傷的眸子浮現出瘮人的殺意,他指著身後的紅衣少年。
“是他……帶你來的?”他手指著身後的紅衣男子,眼睛卻緊緊地注視著女子,仿佛要把她看穿。
虛靈望著他猩紅的眸子,眼眶發紅,她握著劍的手有些顫抖。
“是他,你待如何。”虛靈緩緩舉起劍,對準煜蒼冥。做好了他會出手殺他的準備。
“好,好的很,為何你總是護著別人,卻從未理解過我?”
“ 你已經瘋了,你已經變成仇恨的傀儡了。”紅衣少年紅著眼眶吼道。
煜蒼冥輕笑,他踩在成堆的屍體上,一步一個台階緩緩向下走,劍尖與地麵的摩擦聲異常刺耳。
“虛靈,我知你征戰從無敗績,不知今日神界你可守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