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完了,這下完了(1 / 2)

洗了個澡,換了一套寬鬆的睡衣,整個人輕鬆了很多。

來到客廳,見洛黎還沒好,我便自己先喝了幾口,學著以前從電視裏看到的,那些貴族,搖晃著紅酒杯,輕輕的抿一小口,把紅酒含在嘴巴裏麵。

我眉頭微微皺起,這紅酒一點也不好喝,我隻感覺到一股酒精的味道,不知道為啥,我對酒精尤其敏感。

這時洛黎走了出來,水晶吊燈在洛黎發梢暈開暖金色光暈,真絲睡袍下擺掃過橡木酒櫃,帶著未散的水霧停在勃艮第杯前。

她屈指輕敲羅曼尼康帝的瓶身,絲綢腰封隨著動作流淌出星月光澤。

洛黎傾斜瓶身的弧度像天鵝垂頸,羅曼尼康帝1990年的酒液在燭火中拉出赭紅色綢緞。真絲袖口滑落時露出小臂淡青色血管,與勃艮第杯壁凝結的水珠形成奇妙共振。\"倒酒要像解開威尼斯麵具的係帶,\"她忽然懸停酒瓶,殘酒沿著瓶口將滴未滴,\"讓氧氣喚醒沉睡的聖喬治騎士。\"

轉至巴羅洛時的姿態驟然鋒利,寬口醒酒器在她手中化作劍鞘。阿爾巴產區的內比奧羅洶湧而出,將水晶杯染成落日熔金。\"這瓶酒需要暴力醒酒,\"她抵住杯底旋轉酒液,睡袍領口折射的細碎流光落進漩渦中心,\"就像剝開騎士鎧甲才能觸到天鵝絨襯裏。\"

當指尖推著唐培裏儂香檳滑過冰桶,氣泡在杯底炸開細密珍珠。洛黎忽然用杯口輕碰自己鎖骨:\"頂級香檳的氣泡鏈該有這種弧度。\"蒸騰的涼霧漫過她頸側未擦幹的水跡,把柑橘與奶油蛋卷的香氣烘托得愈發潮濕。

三支酒杯在她麵前列陣,酒液平麵精確維持在杯腹黃金分割線。\"現在,\"她解開束發的玳瑁簪,任由發絲垂落在品酒杯投射的倒影裏,\"該讓單寧與體溫進行最後談判了。\"

我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粗陶杯沿——這本該盛苞穀燒的器皿,此刻盛著價比十頭牛的液體。洛黎真絲睡袍上的水珠滾進鎖骨窩時,我慌亂盯著杯底晃動的寶石紅光。

\"單寧是葡萄的骨頭。\"她俯身教我搖晃酒杯,垂落的發絲掃過酒櫃金屬把手。我鼻腔灌滿潮濕的玫瑰香,混著老家灶台蒸新麥的霧氣,突然發現城裏人說的\"紫羅蘭氣息\"不過是曬場邊瘋長的野苜蓿。

當那滴巴羅洛沁入舌尖,酸澀感像麥芒刺痛上顎。我盯著她小臂內側隨動作起伏的淡青血管,突然明白酒液裏說的\"礦物感\",約莫是春耕時鐵犁頭翻出的紅土腥氣。可她用雪鬆木香氣形容的回甘,在我喉間分明燒成了打穀場午後暴曬的稻草垛。

水晶杯沿的口紅印隨旋轉拉出血絲,洛黎教我含住酒液吸氣發出古怪水聲。

我聽見自己喉結滾動聲大得像暴雨砸在曬穀的水泥地。

她指尖點在我發硬的虎口:\"單寧在和你對話。\"而我隻聽見二十年來割麥鐮刀摩擦磨刀石的節奏。

冰鎮香檳滑入胃囊時激起寒顫,氣泡炸裂聲讓我想起農藥噴霧器的嘶鳴。洛黎說頂級氣泡如珍珠墜落天鵝絨,我卻盯著她睡袍下擺晃動的金線刺繡——那花紋與母親織了半年的十字繡床罩,用的是同種暮色裏的蠶絲光。

三杯酒下去,我頭已經有點暈了,這是我第一次喝紅酒,香檳,以前喝的都是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