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最細心謹慎的方致在伯班克,李文逍和哈維回到好萊塢,這次他特別叮囑,對所有人都不要談這件事情,就僅限他們三個知道。剛進門,就看著沙發上躺著穿著睡衣的費雯麗,懷裏還抱著大綱,夢中依然皺著眉頭,李文逍心裏清楚這丫頭一定是不滿。輕輕抱起卻驚醒了她。
果然,費雯麗迷糊中醒來,看見李文逍先是使勁揉揉眼不敢確定,然後狠狠的一咬,嘴裏還說著,“讓你丟下我,嗚嗚……”
李文逍很內疚,身體也很疲憊,抱著的手有些打顫,細微的沉身卻讓費雯麗感覺的到,擦著眼淚,“文逍,你怎麼了。”
李文逍輕吻她的額頭,“對不起,我沒事,就是有點累,對了,葛麗泰呢。”
“姐姐,今天要趕早場,剛睡下。”
“辛苦你們了,都是我忘了給你們打電話了。好了,先去睡會,都早上了。”
李文逍安頓好費雯麗,打開房門,看著嘉寶曲卷著身形側身安眠,留下大半個床的位置,他走過去沒有在躺下怕吵醒她,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她是那麼美,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這是個不安的女孩,睡眠中的手依然抓著被單。
李文逍伸了伸手輕輕摸著她的發髻,就這樣坐著睡著了。
睜開眼,身上蓋著毛毯,嘉寶已經離開,留下小紮:文逍,不要太累,不要熬夜,要好好休息,我真的不希望你太累。我已經給薇薇安說了,不要來打攪你,安心的多睡會吧。
李文逍聞著清新的紙紮,這是嘉寶的味道,很好聞。活動了下手腳,沒有了酸痛,變身後的那種撐裂感也消失不見,洗漱完推開門就看到過道上走來走去的費雯麗,這丫頭到精神。“薇薇安,昨天抱歉了,對了,把大綱給我,我看看你選的。”
費雯麗走過來抱緊他,仰著頭,“今天不工作了,好好休息。吃飽了,你就繼續睡,姐姐說你昨天是坐著睡著的。”
李文逍笑著,“你倆啊,不用擔心我,我身體很好。心情也好。”
吃完飯,李文逍牽著費雯麗來到克裏斯家看克裏斯太太,他每天都來,睹物思人。克裏斯太太的氣色比前段時間更差了。李文逍知道說什麼也沒用,隻是動手幫著做點力所能及的家務,連費雯麗這個‘衣來伸手’的小家夥也幫忙。
“李,謝謝你,每天來陪我,”克裏斯太太笑著,她其實很堅強,很少在外人麵前流淚,不過明顯憔悴的麵容日益衰老,以往不明顯的皺紋也開始浮現。
能開口說話就說明心情好點了,李文逍很開心,笑著,“這是我應該的。”
“好了,我不打攪你和小姑娘約會了,你看看她一直都瞅著你呢,”克裏斯太太一直都很喜歡費雯麗,雖然無緣成為兒媳,但對她的容貌和乖巧的性格相當喜歡。“陪她去吧。”
走出克裏斯家,李文逍想起了鄭正秋,帶著費雯麗回家一趟,拿了劇本一起去米高梅。
鄭正秋看著劇本,許久都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李文逍和費雯麗也不想打攪靜候著。
“咳,”鄭正秋清清嗓子,“李先生,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霍元甲。”
“知道,正是他的武術震驚中外,在天津在上海威震西洋大力士,是一位家喻戶曉的民族英雄,這也是我想弘揚我們民族自尊自強的電影。怎麼了?”李文逍看出鄭正秋一直再搖頭。
“對,我承認,可是李先生,你認為我們國內如今有變化嗎?我來之前在上海,看到的依然是洋人橫行霸道,民眾根本不敢反抗。而政府毫無作為,”鄭正秋痛心疾首說著。“而且,李先生你可能不清楚,在中國電影實際上是給上流社會拍的,民眾根本進不了影院也無法看到這種片子。”
“你想說明什麼?”李文逍盯著他,“直接說吧。”
“這種電影沒市場,因為看電影的大多都是達官貴人、富家少爺太太、還有政要名流,他們不會看這種電影。他們過慣了醉生夢死。”
李文逍生氣了,“我不想盈利,我隻想讓這些人從夢裏醒過來,有血性知道反抗,難道錯了。”
“你沒錯,李先生不要激動,20多年了,多少英雄豪傑都在一次次比武,很多人都付出了生命代價,但沒有喚醒血性,換來的是早已麻木,就算有短暫的反抗也被很快扼殺。我認為這種電影起不到效果。”不同於李文逍,鄭正秋很直接也很悲觀。跟風是國人天性,但健忘更是國人天性。
陷入了沉默,兩個人都無言以對。或許從開始李文逍就想的太簡單了,他忘記了此時的電影是小資的最愛,他忘記了國人的麻木不仁,他更忘記了一件鄭正秋不忍告訴他的事實,這種電影國內政要根本不會同意放映,他們害怕引起國際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