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一縷灰白色的煙霧在空中繚繞飄散,焦枯的氣味彌漫著,滿目瘡痍。橫亙在大棚的梁木也化為焦土麵目全非。廢墟周圍,聚攏著衣衫不整的人群,都呆呆的站在那裏。李文逍撥開人群。8具燒焦的屍體擺放在地上。他不敢再上前。因為他看到哈維低著頭跪在那裏。
李文逍跌跌撞撞的走了過去,淚水早已迷失雙眼,他努力自語著,“克裏斯先生和赫爾伯特沒事,對吧。”
哈維抬起頭,熏黑的麵孔,兩行淚痕異常清晰,他泣不成聲,“李,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李文逍再也站不住了,他癱坐到地上,一步步爬向屍體,眼神空洞的尋找著兩人的痕跡。燒焦的屍體早已麵目全非,但李文逍熟悉這裏的每一個人,他很快就辨認出克裏斯和赫爾伯特以及6個救火而去世的弟兄。輕輕抓著兩個人的手,他們死的很慘,猙獰可怖的麵容卻讓李文逍沒有絲毫懼怕,這是他的親人。克裏斯的手在李文逍抓住以後竟緩緩攤開,露出了一穗豆莢。李文逍攤開赫爾伯特的手,也是如此。
“一輛卡車突然闖了進來,被我們擊斃3個人,剩下的一個闖入大棚,他點燃身上的汽油,接著火勢蔓延很快,赫爾伯特先生衝進火場,接著克裏斯先生也衝了進去,房成他們幾個也跟了進去,可是梁木倒塌了,……”一旁的錢思明訴說著發生的一切。
李文逍的心像裂開一樣痛,淚垂胸前,他自責他後悔。他明白克裏斯和赫爾伯特跑進去的理由,為的是李文逍試驗的種子。
“文逍,你別太傷心,”費雯麗和嘉寶也跟著過來了,雖然火場猙獰可怕,但她們還是耐不住關心走到李文逍身旁。
突然人群被衝開,一個身影撲向李文逍,他驚恐悲痛的看著克裏斯的屍體,奪過抱起嚎啕大哭,是霍夫曼。哈維在給李文逍通話以後也給克裏斯家打了電話,派人去接他過來。
霍夫曼忽然站起,全力一擊打在李文逍的臉上,“李文逍,你這個畜生,你這個忘恩負義的雜種,現在你高興了,我們家讓你毀了,我的父親為你送命了。你這個魔鬼。我恨你。”
哈維站起和其他人拉住霍夫曼,說道,“霍夫曼,你能不能冷靜點,這件事情和李無關,責任在我,是我今天大意造成的,你要怪就怪我。”
“你,哈維,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也恨你,你放開。”
“放開他,”李文逍推開嘉寶和費雯麗,站起來看著他,“是我的錯,你要打就打我吧。我不會還手。”
“哈哈,到了現在,你還惺惺作態,這裏都是你的人,連哈維都和你一條心,你們都是凶手,凶手。你們這群該死的中國人,”霍夫曼瘋狂的已經語無倫次。
李文逍掏出手槍走了過去,放在他的手裏,盯著他,“如果你恨我,就開槍。我還你一條命。”
“李。”哈維驚恐的一把奪過槍。“李,你到底想幹什麼?”嘉寶和費雯麗也跑了過來擋在霍夫曼麵前。而霍夫曼也被再次製服。
“哈哈,”霍夫曼仰天長笑,“李文逍啊,李文逍,看看,到現在你還裝,李文逍,我告訴你,我會讓你永無寧日,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我什麼都不怕,有本事,你今天就殺了我,讓我和父親一起死。”
哈維抱著霍夫曼,大聲說道,“李,你和霍夫曼都冷靜冷靜,我先送他回去。嘉寶費雯麗,你倆今天不要離開李半步,他今天也需要冷靜。”
費雯麗也撲倒在李文逍懷裏,“文逍,你怎麼不為我和嘉寶姐姐考慮,你死了我們怎麼辦。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都很難過,但我不要你放棄。”
李文逍笑了,嘴角噙著血,寒意在襲擊、撕毀他的心,“葛麗泰、薇薇安,如果我今天沒回家,如果我不是非要搞這個實驗室,他們就不會去世。是我害死了他們。這就是我帶來的結果,我一意孤行,我自以為能改變未來,換來的隻是身邊人的不幸。”
嘉寶也陷入悲慟,她能體會到李文逍心中的痛苦,“文逍,你不要自責,你做的對,你要堅強,你要勇敢,你不能讓兩位先生白白去世,為了他們你更應該做下去。這是他們留下來的希望。我知道你會挺過去的,我們大家都會陪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李文逍確實在怪自己,他鑽進了自己認為的事實,那就是他害死了他們。他真的很想折磨自己,或者還霍夫曼一條命,但當他看到四周同胞們擔憂的眼神,還有兩位紅顏執著的神情。他感到一個男人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