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貴妃看著跪在地上的朝暮歡,臉色蠟黃,眼下青黑,除了五官和輪廓和自己像一些,其他地方都粗糙至極。
柳貴妃斜一眼朝暮歡,嘲諷道:“還以為是個多麼驚豔的美人,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能讓皇上高看一眼,多虧了這張與本宮有幾分相像的臉吧。”
朝暮歡昨日宿醉又一夜未睡,才如此憔悴,好在朝暮歡不在乎外表,被柳貴妃這樣一頓貶低也沒有生氣。
柳貴妃見朝暮歡低頭不語,逐漸覺得沒什麼意思,意興闌珊道:“今日暴雨突降,本宮想起年少時和父兄簷下觀雨,因此召你來為本宮作一幅雨中美人圖。”
朝暮歡連連道:“是,謹遵娘娘吩咐。”
話音剛落,柳貴妃道:“隻是朝畫師若在室內作畫,恐畫不出雨中氤氳之感,還請朝畫師在院中作畫,方能看見雨點傾盆,人隱雨中之象。”
朝暮歡看著院中瓢潑大雨,亦無遮蔽之地,為難道:“娘娘,雨中作畫怕是不成形。”
柳貴妃聞言柔聲道:“朝畫師畫藝卓絕,雨中作畫這樣的小事應該難不倒朝畫師吧,來人,給朝畫師擺案,沒眼色的東西。”
柳貴妃斥責著宮裏人,眼睛卻直盯著朝暮歡的方向。朝暮歡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是始終想不明白,自己和段承祚是要好的朋友,為何他的母妃卻對自己如此敵視。
沉思間,宮人已經走到朝暮歡身邊,來為她提手中的畫箱,口中催促道:“趙大人快請吧,若是再磨磨蹭蹭的,怕是到半夜都畫不完了。”
朝暮歡抿抿嘴,跟在宮人的身後走進了雨中。宮人打著油紙傘,後麵跟著被暴雨淋濕的朝暮歡。
朝暮歡平靜得走到畫案前,宮人打開畫箱,取出畫紙並毫筆顏料之類的物事。朝暮歡看著瞬間被雨浸透的畫紙,忍無可忍問著宮人:“可否留一把油紙傘遮一遮畫具。”
宮人唯貴妃之命是從,自然跟著刁難朝暮歡。“朝大人,這隻有一把油紙傘,我是活人,畫具是死物,死物哪有活人重要,這把傘朝大人行行好,留給我吧。”
朝暮歡聞言怒火中燒,體內內力奔騰,幾乎要衝出體外掀翻這宮殿,外麵卻被雨澆得冰涼。隻是皇家大內不容放肆,現在隻能指望有人發現自己不在了來救。
雨砸在朝暮歡的頭上,畫案上的紙上,須臾,朝暮歡整個人都被澆透。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更加沉重,冰涼的雨點打在手上執筆都困難起來。
柳貴妃坐在廳內喝著熱茶,看著朝暮歡狼狽的樣子,得意地笑了,向著左右道:“若是不看臉,朝畫師倒也是一個雨中美人了,身姿窈窕,飄逸出塵。”
左右宮人連忙道:“朝畫師哪能有娘娘地絕代風華,一個笑話罷了。”
柳貴妃更加得意道:“好了,辛苦朝畫師作畫,本宮先去休息一會兒,什麼時候朝畫師作完了畫,什麼時候再叫我。”
宮人迎著是,留下兩個宮人看著朝暮歡,其餘地宮人跟著柳貴妃前往內室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