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布萊頓·菲爾普斯。”
百裏墨低下頭，手握緊放在胸前彎腰行禮，“願神庇佑。”
“記住你的使命。”黑影消散，禱告室又恢複以往的神聖。
她扯了下嘴角，灰色眼眸裏閃過一絲不耐，煩躁地揉著黑色的碎發，朝禱告室外走去。
看見不遠處的身影，百裏墨放下揉頭發的手，站在原地。
大神官走了過來，似發現她而停止腳步，朝她行個禮，溫和地對她說：“布萊頓，感謝你的捐贈，創世神會聽聆你的聲音，另外，畫已經掛到休息室了。”
“好的。”
簡單的一番對話後兩人錯開，各自往自己原本的方向繼續前行。
說起畫，她想起來前不久剛完成的那幅，還拜托了莫多提加了一個雙向的傳送陣。這邊已經布置的差不多了，隻需要再核對一下。
還有聖歌，這個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今天是23號，明天24號，周六，唱詩班早上沒有排練，難道還要特地請人過來……”她咕囔著，拿出筆和本子，用筆在本子翻開的一頁上塗塗畫畫，“這裏機關的設計，日記本，紙條，哦對，還有光腦……”
“讓我想想……”
“菲爾普斯教授！”
百裏墨抬起頭，前方站著三個形態各異的人，中間的女孩正激動地向她揮手。
“維娜，塔尼斯，還有克因緹奧。你們三個怎麼在這裏？”她收起本子，雙手插兜走過去，風衣衣擺隨著她加快地腳步劃出弧度。
在距離他們約五十公分，恰好能看見他們三個，又不遠不近，安全的位置停下。
“老師。”左邊的塔尼斯點點頭問好。
右邊的克因緹奧沉默不語，馬尾辮看上去比平常淩亂了很多，似乎是它的主人暫時沒有心情打理這些。
白裙子的小姑娘眨著水汪汪的眼睛，“教授，我們都已經照您安排的準備好了，保證萬無一失，隻是機械——”
“噓。”百裏墨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摸了摸她的腦袋，“小心耳目。”
“老師。”
“嗯？”百裏墨扭頭看向克因緹奧，淺灰色眼眸裏是毫不掩飾地空洞和無情，眼神盡是一片冰冷。
克因緹奧原本想說的話盡數咽下，他低下頭，躲開她的視線，“我會很好地完成老師安排的任務。”
黑發青年簡單交代了幾句，就告辭了。
走出聖殿的大門，一隻白鳥從上麵飛下，落在她伸出迎接它的手臂上。
一隻手放在它腦瓜子上，順了順毛。
“咕。”白鳥歪著腦袋，一臉呆萌。
像變戲法似的，她的手伸到它麵前，多了一捧鳥食。白鳥習以為常地就著她的手啄食那些飯後點心。
喂過鳥，百裏墨將一封卷好的信條綁在它的腳上，然後手一揚，讓它順著風的方向離開。
經過一座兩邊欄杆雕刻著各種形態天使形象的白玉橋，一片白雲小路，來到一個花園，一處滿是白玫瑰的花園。
這裏並沒有什麼真實的地方，隻不過是一處聖力投影的畫中世界。而這幅畫，藏在聖殿地最深處的聖龕裏。
撥開白玫瑰花叢，百裏墨走了進去，繞過曲曲折折用灌木圍出來的牆，最後到達了目的地。她蹲下身子，拿出鐮刀，細細地清理墓碑周邊的雜草。接著拿起手帕，輕輕擦拭著墓碑上麵染上的塵埃。
指尖拂過那一行用了帝國通用語寫下的字——
「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被拯救，包括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