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伯，你有什麼想法呀？”
陳功明問老漢。
“功明，你剛才說的我都聽了。”
“但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情，我們陳家坳現在可是還欠著公社幾百塊錢的糧食。”
“本來就有不少外債了，現在還要借500塊錢搞什麼東西，我覺得不妥。”
老漢的氣勢咄咄逼人。
但他是長輩，陳功明也隻能邊賠笑邊解釋道：
“四伯，您說的我都知道。”
“但咱陳家坳為什麼會欠公社糧食？”
“還不是因為我們的土地不好，種的糧不夠吃嘛！”
“這幾年我們這裏算是風調雨順吧，但糧食也差不多隻夠糊嘴。”
“根本沒有多餘的糧還給公社。”
“要是我們再不做出些改變，等下次遇到天災，我們隻會越欠越多。”
“但現在就有這麼個機會，隻要把磨坊建好，我們陳家坳就多了一條謀生的道路啊！”
陳功明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但老漢充耳不聞。
他隻是繼續搖頭：
“功明啊，你剛才算的賬我都聽著呢。”
“但是，做生意是有賠有賺的！”
“要是做生意就賺錢，那還會有那麼多社隊企業倒閉嗎？”
“那些倒閉的社隊企業開辦之前肯定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
“隻要搞起來，一年就能賺多少多少錢。”
“最後呢？還不是倒閉了！”
“就比如說南華大隊，他們之前多風光啊！現在呢？”
“我們陳家坳本來就窮，是真的禁不起什麼折騰了。”
老漢的辯駁之言懟的陳功明啞口無言。
因為。
老漢所提的南華大隊創辦的社隊企業“南華家具廠”，在不久前就破產倒閉了。
要知道，南華大隊之前可是慶元公社最富有的大隊。
而他們富有的原因。
則是才倒閉不久的“南華家具廠”。
這個家具廠生產的家具質量很高。
甚至被賣到了滬上那種大都市。
正因如此，南華大隊每年可以掙個幾萬元。
是名副其實的“萬元大隊”！
前不久。
南華家具廠接到一個高級訂製的單子。
這個單子要求生產高品質的家具，用的木材比較貴。
為了這個單子。
南華大隊不但用上了大隊集體賬上所有的錢。
甚至還去公社信用社借貸了不少。
就在他們幻想著飛黃騰達時。
不知什麼原因。
這個單子的幾千套家具突然被退回。
就這一下。
南華家具廠直接被幹破產了。
甚至南華大隊的村民也背上了不少債務。
……
另一頭。
村民們聽到南華大隊後，臉色也是一變。
“確實啊，連南華大隊都背債了，這東西確實說不準呐！”
“得虧四伯提醒了一下，這確實不敢搞啊。”
“……”
議論紛紛中，村民們又開始動搖起來。
見此情形。
陳功明隻能無奈勸說道：
“諸位，大家都知道我的為人。”
“我從來沒有私心，所有的考慮都是為了我們陳家坳的人，或者說……我們陳家人！”
“如果你們信得過我，那我希望你們能跟著我一起幹。”
“這樣，大家先舉手表決一下。”
“願意支持修建水力磨坊的舉下手。”
確實。
陳功明作為大隊書記，從來都是以集體為先。
正因如此，雖然他的輩分不是陳家坳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