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為了讓紫過上我理想中的那種生活,我主動的又去約了春。
重慶至北京的列車上。此時已是夜間行車時間,車廂裏昏黃的燈閃爍不定,很多人都進入了夢鄉。
我和春習慣性的在各個車廂裏巡視,尋找下手的目標。火車上果然油水大,幾趟車跟下來,我們都收獲挺多。最多的一趟我們撈了一萬多塊。
那兩位乘警一個叫龍哥,一個叫海哥。按照我們事先的約定,我們預先拿出了一萬五交給他們,他們負責我們的安全。我們上車也不用買火車票,買張站台票就直接上車,然後就呆在海哥和龍哥給打了招呼的車廂裏,列車員也不會來查我們的票。
不過那兩個乘警心忒他媽的黑,上次我們拎了一個包,躲到乘警室清點錢物的時候,被這兩老小子看見了。當時眼裏就射出貪婪的光,嘴裏還怪聲怪氣的說道;哇!這麼多啊?照這樣下去你們想不發財都難啊!你們是不是給列車上的兄弟們買幾條煙啊?
聽見這話,我和春對視苦笑一下,又點了三千塊甩給兩人。誰叫我們是在人家屋簷下呢?不過這錢來得輕鬆,我們也不是太在乎,江湖上的規矩也是有飯大家吃,見者有份。走江湖其實就和混官場一樣,必須麵麵具到,左右才能逢緣。
除去平日的費用和開銷,我和春是五五分帳,幾趟車下來,我分了近一萬塊,我分文沒留,全給了紫。看見紫接過這麼多錢那種驚喜表情的時候,我心裏說不出的滿足,很有成就感,這時候我才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了奮鬥的目標,就是讓自己摯愛的人幸福。
走在前麵的春突然頓住了腳步,我知道有目標了。
硬臥車廂的下鋪裏,一個人麵朝裏躺著睡得正熟。有個坤包正放在他頭前,不用說都知道,這種包一般都是拿來裝錢和手機的。那時候手機才剛麵世,還叫‘大哥大’。
春坐到了他的鋪位上,我則坐到春對麵的鋪位上,故意小聲的說起話來。如果對方醒了,我們就可以說站得太累了,休息一下就走,如果對方沒反應,那說明他睡熟了,可以下手。而且這時候上鋪還有人沒有入睡,我們故意這樣說話,是讓別人以為我們都認識,是他的朋友。反正火車上的人都是南來北往的,誰也不清楚誰,誰也不認識誰。
我和春說了一會話,見那人始終沒曾翻身過來,我們交換了個眼神,春慢慢的探過身子把手伸了過去。就在快要得手的時候,卻猛聽得上鋪傳來一聲霹靂;你做什麼?把我和春都驚了一大跳。
緊接著一條黑影猛虎下山一般的從上鋪撲到了春的身上,兩人一起重重的壓在了睡著了那人的身上。那人也一下驚醒了。
上鋪撲下來那人氣急敗壞的吼道;王總,快抓住他,他是個賊娃子,他想偷你的包。
真倒黴,原來這兩人是一起的。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該怎麼辦的時候,聲音已經把這節車廂裏所有人都驚醒了,亂哄哄的全圍了上來。
那人又指著我;他們是一起的。我欲逃無路,被圍上來的群眾甕中捉鱉一樣七手八腳的擒住。
群情激憤,旁邊有好事的也在推波助瀾;打死他們!打死這些可惡的賊娃子。
有幾個熱血青年已經有點按捺不住動手了,我的身上臉上都吃了好幾下老拳。我和春這時候根本不敢稍做反抗,我們人單勢薄,反抗隻會招來更多的毆打。
就在眾人亂糟糟鬧成一團的時候,一個很威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做什麼?快讓開。
聽見這聲音,我心中不覺一喜,救兵到了。龍警官和海警官全副武裝的排開圍觀的群眾,及時出現了。
深更半夜的不睡覺,你們鬧什麼?海警官對圍觀的群眾喝道。
警察同誌,你們來得正好,我們剛抓住了兩個賊。眾人七嘴八舌的嚷。
哦?有這等事?膽子還不小呢,居然敢到火車上來偷東西。海警官說完一掌重重的摑在我後腦上。狗日的下手還真重,頓時就打得我眼冒金星。
兩人掏出手銬來分別給我和春戴上;大家都睡覺,不要鬧了,這兩個人交我們警察處理。
群眾都很相信警察,沒人再鬧了,我們被帶到了乘警辦公室。
你們下次能不能早點出現啊?害我和萬萬被人揍了個半死你們才出來。春憤憤不平的嚷。
是啊,海哥,你把老子當成階級敵人打呀?你下手還真他媽黑。我也嚷了起來。
哈哈哈,誰讓你們自己這麼倒黴啊?兩人笑嘻嘻的替我們鬆了手銬。
這趟車我和春都再沒出去了,主要是怕出去後碰見那些群眾,會給兩位哥帶來麻煩。
列車到北京後,我和春在北京逗留了一天,又坐上這趟車回重慶了。
那時候火車還沒提速,從重慶到北京單邊都要三十來個鍾頭,然後列車在北京會停下來休整一天,再往重慶方向開。在重慶也會逗留一天再往北京往複循環。換句話說,也就是一個星期我最多也就隻能呆在家裏一天陪著紫。
起初紫見我每次回去都帶很多錢,還挺高興,可是時間一長,紫有意見了,鬧著一個人在家很悶,要和我們一塊去,我當然不能同意,我可不想讓紫擔任何風險。我安慰她說;趁我們還年輕,多掙點錢,然後我就金盆洗手,買套房子,開個自己的小店,天天在家陪著她,然後還要紫給我生個漂亮的女兒,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