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大中午。
劇情線過了一半,村中氣氛也愈發不對勁,遊倦剛出門就能察覺到陰暗處無數道盯著自己的視線,轉瞬即逝。
那種急不可耐的想要把他分食殆盡的貪婪絲毫不掩飾的溢出來。
遊倦麵色如常地向後伸展有些疲軟的身體,骨骼發出清脆的哢哢聲,他發出一聲舒服滿意的輕歎。
遊倦心裏默默想著後山觀察過了,那就輪到村裏了。
正午陽光熱烈,光線亮得刺眼,四下寧靜,微風正好。
遊倦微微閉了閉眼,一副倦倦的表情看著院中最顯眼的槐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神色一變。
孩子呢?
對啊,孩子呢?他的身份一開始就是山村支教老師,那孩子在什麼地方?
遊倦才發覺這至關重要的一點,孩子在哪裏?
從遊倦進村開始,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表現反常的村民和後山的詭怪身上,所以忽視了一點,這個村子的安靜。
簡直太安靜了,就算孩子再怎麼乖巧也不可能沒有一點孩童嬉戲打鬧的聲音,但現在除了聽見風吹樹葉的晃動,遊倦沒有聽到一絲稚嫩的聲線。
而他也是方才察覺。
這種情況對他而言是非常不合理的,遊倦從小對周圍的一切感知格外敏銳,記憶力超群。
遊倦仔細回想這幾天遇到的所有事物,但腦海裏的一切想法都像是絞上了一團霧,隻有村民和後山詭怪,對於其他的記憶一概模糊不清,細細回想之下反而頭痛欲裂。
遊倦神情不由凝重起來,他總感覺事情不像是簡單的村民吃人、殺人埋屍、怨鬼複仇事件,反而另有一層真實。
他們現在走的每一步,看到的每一幕都像是幕後人願意讓他們走的、看的。從一開始他們就一直在按照著被規劃好的一切發展在走。
遊倦突然感覺後背一陣發涼,他竟然從一開始就被帶著走了這麼久,與其說是沒有想到這一點,更像是有一種無形的意識讓他不去想關於孩子的這一點。
在山村裏不可能有孩子,也不是遊倦對偏遠地區的人有偏見,在他的印象中,地區越偏遠的山區,反而對子嗣的延續有著更加執著的堅定。
在這種教育水平不高的地方,隻要有男人和女人,就一定會有孩子,這是不可改變的現實。
所以孩子的下落無非就三種,第一不存在,第二死掉了,第三在鎮上。
而遊倦從進入村子到現在,沒有看到一個孩童。
遊倦就算再怎麼沒有接觸過遊戲也清楚,像這種解謎型的遊戲不可能會出現不可解的問題。
恐怖遊戲的邏輯則更加的縝密,一環扣一環。
如果一開始就不存在的東西存在了,這就是一個bug,不管這個bug是小還是大,這都是一個漏洞。
【係統提醒玩家,《非正常人間》遊戲不可能有bug的存在,至高無上的造物主大人不會允許。】
遊倦很快就排除了一選項,如果孩子從一開始就不存在,那麼【教導孩子,這是老師應盡的職責】這個任務,就是非常不合理的。
遊倦想起後山遇見的那群怨靈,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遊倦猜想,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孩子是跟後山那些怨靈一樣已經死亡,但是靈魂還有保留的存在。
如果這些孩子已經死亡了,想要完成【教導孩子,這是老師應盡的職責】這個任務就很有難度,假如這些孩子性格乖巧那還比較好,但如果是熊孩子怎麼辦。
人類小孩他都頭疼,何況是鬼小孩。
如果可以,遊倦也希望是第三個選項,如果這些孩子在鎮上,那他也就不用考慮其它的問題了。
遊倦突然想到了彭老太,她目前是這個村裏最正常,也是遊倦最熟悉的NPC。
遊倦還記得她有一個兒子,他的兒子既然在鎮上幹活,回來之後兩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交談,他打算去彭老太那裏打探點線索。
比如說,這些孩子現在在什麼地方。
按照彭老太說的,明天她的兒子就會從鎮上回來,到時候也可以去鎮上看看有什麼線索,遊倦直覺告訴他這個鎮子是必須去的地方,是通關的關鍵點。
這種直覺很奇怪,但很多時候他的直覺非常準確,他信任自己。
阮甄她們還沒有起,昨天晚上那一遭直接把體力值耗幹淨了,現在估計還睡得天昏地暗。
遊倦回到房間裏,把隨手將扣在桌上的書拿在手裏,又從行李箱裏薅出一支鋼筆,一副文學青年的樣子。
彭老太好像對讀書人的好感特別高,韓玲她戴著眼鏡的樣子就很受彭老太的喜歡,阮甄是寫劇本殺之類的,生活中為了找靈感對各種性格的人都有交涉,所以她跟彭老太交流起來毫無負擔。
而遊倦卻是一副社會精英的模樣,個子很高的他穿著白襯衫加牛仔褲有一種奇異的和諧感。
遊倦一手抱著書一手拿著鋼筆,勉勉強強裝出了點文質彬彬的樣子。
抱著書走的遊倦很快就到了彭老太家門口,木門因為長時間的風吹雨淋,上半部分的門板已經壞的七七八八,門也並沒有關嚴實,跟門框那裏留出了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