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趕回老家的火車上接起鄒叢的電話,她沉默了許久都未曾開口。
恰好我抬頭看的時夕陽灑下來落在車窗上,我說:“阿叢,太陽紅了”
她說:“向陽,我不知道如何彌補自己的這七年”
我回她:“不重要了,都過去了,阿叢”
接到肖然結婚的消息,我第一反應不是為他高興,而是覺得他這樣的人就應該一輩子活在悔恨與愧疚裏。
讀書時期,鄒叢第一次見到肖然便每天拉著我去他班級門口故意經過。
我打趣她說:“哎,你每天這樣看,他能知道嗎?”
不等鄒叢回答我,肖然從班裏後門出來,拍了她的肩膀問:“是找我嗎?”
在眾人起哄的熱鬧中,鄒叢害羞的紅著臉,躲在我身後,肖然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著頭。
那時候青澀且真摯的感情,好像讓人永遠眷戀著的光景。
後來,肖然和阿叢的感情很好,有些時候我甚至有些吃醋,覺得阿叢丟下了我。
某天,晚自習的時候,阿叢拿出一堆已經皺皺巴巴的字條,一邊抹平一邊哭。
我回頭望向她,用安穩的口吻詢問她發生了什麼,她帶著淚對上我的視線搖著頭,臉上寫滿了難過。
多方打聽才知道肖然交了女朋友。
我不顧大家阻攔衝向肖然的班,想為阿叢出口氣。
可是得到的回複卻是肖然女朋友說:“她們兩個也沒有在一起,我們談戀愛很正常吧”
而由始至終不見肖然。
後來每每回家路過肖然家的院子,阿叢都會駐足的念一句“天紅了半邊”。
那時候我不懂,隻覺得落日夕陽帶著紅霞布在肖然家的葡萄架子上是一處好的景色而已。
再後來,肖然分手以後,阿叢又和他頻頻聯係,親密的像愛人。
我問:“阿叢,喜歡為什麼不在一起?”
阿叢總是害羞的回到:“再等等嘛,等他開口”
那時候肖然會幫阿叢做計算機作業,會她送花,會關心她,也會接送她上下課,周末約她出去玩,兩個人給我的感覺就是在談戀愛。
直到某天下午,阿叢給我發消息說:“向陽,我們下課一起去食堂吧?”
我覺得有事發生,可又不好意思開口,輾轉多次,我怕讓她難過,始終沒有問出口。
回寢室的路上,我看見肖然在寢室樓下拿著花,好像在等人。
小溪也看見了,她像大喇叭一樣高喊:“阿叢,看,看你們家肖然,拿著花要跟你道歉吧”
肖然尋著聲音望了過來,阿叢也看了過去,四目對視的刹那裏不是驚喜而是閃躲。
阿叢死命的攥著我的手,看著她泛紅的眼眶,我突然秒懂。
果然,肖然手裏的花遞給了從寢室樓出來的學妹,兩個人一個高調炫耀著新的愛情,另一個正在流著淚牽著我的手。
我想罵她不爭氣,不夠勇敢,可是,我知道正因為她不夠勇敢,所以她才是她,才是那隻總是像受驚的鵪鶉一樣。
到寢室的時候,阿叢抱著我給我講她們兩個的故事,我很驚訝的問:“那你為什麼不和他表白麼,一定要等他開口呢?”
阿叢抹了一把眼淚:“可是向陽,他都知道,他為什麼不表白呢?”
小溪也放下炸雞腿參加到討論裏來:“是啊,如果夠喜歡,他就先表白的,如果不喜歡,隻是空調性格,那阿叢表白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怎麼辦?”
阿叢好像無比認同小溪的話,我也無法反駁。
就這樣過了一個學期,寒假的時候,阿叢的朋友圈又開始分享肖然的聊天記錄截圖,兩個人又“和好如初”。
我以為這次兩個人會在一起,可惜,依然沒有結果,反而開學以後。肖然加入了我們四人小隊,成為了一起打遊戲吃飯的第五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