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今天我們的秘密活動就在這舉行了……不過,我覺得我還是想說一句。”
“知道嗎,克萊門特,從一個月前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我一定會有機會給你占卜。”
“一個月前?”
我皺了皺眉,不自覺就回憶起那時發生的事。
三月份的時候,也就是兩個月前,我開始不斷做同一個夢。夢裏有哥特式的建築群,天空沒有太陽,烏雲密布,但是並沒有下雨前的那種沉悶感。我下意識的就覺得,那就是“白天”。
沿著坑坑窪窪的石頭路,我發現這裏這裏的植物竟都是枯萎的,樹木沒有葉子,但是高大,花草,對花草就是被夾在書裏很久似的書簽,顏色依舊,但沒有水分。但我依舊下意識的覺得,那就應該是這樣的。
那裏的風很大,但這並不回應那裏的任何事物,不過值得注意的是,那裏的鳥兒是黑色紅眸,而人,或者說生活在那裏的原住民,有著暗沉的皮膚猩紅的眼睛,嘴唇幹裂,張開的時候,可以看見裏麵的獠牙,可是閉上卻又與尋常無異。這依舊是正常的。
那座城市的市中心,有一座噴泉。人類頭骨為底座,嬰兒屍體做支柱,以肋骨,蝶骨,嬰兒頭骨為裝飾,骨盆為支架的池壁。至於噴頭,則是五顆嬰兒人頭簇擁著一個成年人頭的花型。華美,驚豔,那就是世界上最精美的藝術品。
每當夜晚,天空的烏雲散開,漆黑的夜色沒有星星,隻有一輪巨大的紅色滿月。
這個時候,噴泉的噴頭會吐出血色的泉水,噴泉上的所有人頭則會張開嘴,露出裏麵或糜爛或糗結的血肉,發出晦澀難懂,能穿透耳膜的刺耳歌謠。
每到這時,我會穿著一身黑色和血色的長袍,站在一座人骨祭台上,台下是一群同樣穿著黑色長袍的人。我會說著從未聽過的晦澀語言,就像一位祭祀,獻祭人牲,以求神靈給予這充滿混亂與汙垢的世界希望和光明。
也就是在一段血型祭祀之後,我會突然驚醒,而隨著做夢的次數增多,我的精神也開始變得恍惚,總會覺得夢境中才是真實的,而現實是虛假的。也就因此,我才會來做檢查,而就在我辦理住院的那天,我第一次見到了納森·傑特威爾。他那時突然跑到我麵前,對我笑嘻嘻地說,“嘿,年輕人,我看你很麵善,我覺得你會和我成為病友。”
本來就滿心怨氣,結果還被他一語成讖!
不過,不知道是經過治療還是與社會壓力的隔絕,自從進了塞姆利亞,我就再也沒有做過這個夢,而且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好,搞得我都想辦出院了。但我心裏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別出去!
想到這我抿了抿嘴唇,有些唏噓,不知道是該揍他還是該感謝他。
傑特威爾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他嗬嗬一笑:“好了,我們來繼續我們的活動吧。”他將那副大阿卡那打亂,然後讓我洗牌切牌。在他的指導下,我完成了一係列要求。最後,我從鋪開的牌裏抽出三顆,擺成過去,現在,未來牌陣。
我感覺這不是他幫我占卜,而是在教我占卜!
他將三顆牌依次翻開,牌麵讓我覺得有些驚悚——正位月亮,逆位命運之輪,和逆位高塔。
雖然我不太會塔羅牌,但對牌的大致意思還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