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綠光打在藍發上反出青色,她喝一口火焰馬提尼,看著厚玻璃外深黑色的海水。
“還是聯係不上嗎?”她問,撅起的嘴唇中滋出一點酒,代表她悶在這裏足夠長的時間了。
月又亮搖頭。
一旁的涼山喝空酒杯,“他*的,這樣幹等真是煎熬,什麼都做不了,我們好像死人,在這海底飛船的殘骸主題酒店中的真正死人!”
月又亮開口:“夥計們,別抱怨了,這旅館融得下我們也算我們運氣好了,你們不知道外麵亂成什麼樣子”
欣玫喝幹淨酒杯,“明天我們就離開”
“不行,出了酒店,出了這星係中轉站,外麵戰爭重重,因為造物主事件,時局已經壞到了一定程度,我們可能一出門就要被宇宙海盜輪著打劫”
“那我要回房間了,月又亮,你的話讓我搖搖欲睡,謝謝你。”欣玫拔出插在藍發中的手。
“抱歉,作為你的副參謀,我必須指出問題”
“我在逗你玩。”說完,她笑了一下,離開吧台。
涼山從酒保手中接過第八杯香艾草燒酒,又是一口悶,接著像發動機一樣強哼一聲,滿臉通紅的跟上欣玫,在酒店的過道,他抓住她的膀子。
“幹什麼?”她疲倦的眼看他,問出這句無精打采的話。
“我知道,我知道外麵有你牽掛的人,但……”
“嗯嗯~”她擺出手,示意停止,“那兒有禾相瑪星來的相關工作者,我看到過,去找到她們,實在不行就用你房間裏的模擬集成。這酒店再差,二十年前它們就有這功能,而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欣玫,誰知道我們能不能看到明天呢?也許我們都會死在宇宙歹徒的一次無差別暗物質導彈的轟擊中,連同這座星球中轉站一齊變成無意義的宇宙星辰”
欣玫慢慢歎息,同時緊盯涼山,他有一頭黃黑色的短發,現在繚亂的堆在頭頂,頭發下是火紅的臉,端莊有力。
“涼山下士,希望你擺正態度,怎麼說你也是時間宇宙派來的觀察員,而你麵對的則是現實宇宙的時間部部長”
“我知道,”他急得捂住頭,“欣玫,你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
“長官!叫我長官,謝謝,我不討厭這個稱呼。”欣玫已到房間,房門轟然甩響,把涼山隔在外麵。
他摸著門,開始自白:“長官……欣玫!這已經不是世界了,我們早被宇宙暴動分成一個又一個空間,而我們也因為造物主事件滿被無意義包裹,既然他們在外麵,那他們就在外麵。而我們在一起,在這一獨特的空間,欣玫!宇宙已經分崩離析,絕大多數生命體都會被抹除……模擬集成疊加得再多、再真實,那也不是你,真正的你在這,你是真的。我們好像兩塊相吸的磁石,外界的動蕩恰恰加深了你對我的吸引”
隻聽一聲響,房門有個冒煙的洞,對應的牆壁也出現一個焦黑的點,子彈彈射,燙在涼山的大腿處,他蹦了起來,更多的是感到腦門的幻疼。
“你在卡姆星救過我,這次我不會計較,但僅限這次,涼山小子。”房間傳出她慵懶的聲音。
涼山感覺天地橫在他心中,就那樣豎著崩塌了,酒醉感也順帶決堤,他再也繃不住,酩酊大醉起來。
他歎一口氣,嗚咽著,在搖晃中想要認清回自己房間的路,可一切都搖晃得太厲害了!一轉頭便看到趕來的月又亮。
“月又亮,扶我一下,我站不穩”
月又亮扶著牆壁走向他,“你應該少喝一些”
涼山隻是在懊惱的搖頭,突然好奇的問:“你在扶牆嗎?你怎麼也在搖晃!?”
酒醉的飄逸以及酒精帶來的軀體難受一下變成不安,讓涼山清醒了一點,聽清了此刻警報的聲音:請各位冷靜,因海水壓力潮的不穩定,酒店發生波動,技術人員正在搶修,請各位有序回到房間,盡量不要外出”
“噗!”他笑了,“我就說嘛,大的就要來啦!大的就要來啦!哈哈哈,現在開始後悔吧!”
月又亮把他扶回了房間。
淩晨,欣玫等人聚在桌前,月又亮訴說著剛打探到的實情:瘋狂的前長官試圖操縱這艘飛機主題的海底酒店;他以酒店員工的身份一直潛伏,又用退休老軍官的身份搞來了零件,在暗中修複著飛船;造物主混亂的前一天,他完成了所有改造,直到今天,他開始嚐試啟動。
月又亮說完了。
“瘋子,不過有誌氣。”欣玫說,一邊啃著壓縮大麵包,就著高濃度咖啡下肚,“有沒有奶糖”
“我們該怎麼辦?月又亮問
“我估計到早上,這座酒店真就要衝出海麵,飛向宇宙了。”涼山說,他在搖晃中起身,倒了一杯風草莓酒,“不過別太擔心,夥計們,一艘時宇艦隊剛好貼近這裏的現實緯度。他們回應了我的要求,很快就會來打破這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