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燈下我不是對手,我變小軀體,在洞穴壁壘上快速穿梭,腿邊的黃沙瘋狂撕咬我。幾簇黃沙又飛進我的耳朵和嘴巴,與此同時法老也撲襲了過來。
我發現巨型的法老周身也帶有和我一樣扭曲通道,為什麼彩燈對他完全無效呢。
彩燈無法完全抑製我的超能力,所以我體內的黃沙沒能撕碎我。我勉強擋下法老的衝擊,頓時感覺四麵八方的圖騰之沙被收緊了。我不得不推開他,在反重力的飄飛下,我落到更遠處的石縫中,快速縮小以逃離緊密的沙裹。
法老在沙地簡直是無敵的,我想著,接著變成螞蟻大小落在邊緣的石頭上,我繞在石縫中,鋪天蓋地的黃沙四起,圖騰之沙阻隔起出路和光亮。
我頭頂著石縫,這讓人絕望和窒息,如果我要變大,我不知道是我的頭被石頭擠爆,還是會幸運的頂破石頭。
一路上,我殺了很多圖騰之沙,它們的脖子很難找,掐死它們就很費力。我順著石縫下到地麵,身後石縫中的沙子像蝗蟲過境般捕食向我,我隻得把自己悶人水中,水裏的沙子溫和得像夏日河水中發呆的魚兒,可我一下來,它們忽然就躁動起來,我甚至都看到它們鋒利的牙齒、晃著銀光湧向我。
我釋放自身的靈魂能量帶來扭曲,這對我的身體和靈魂結構雙雙造成打擊,aoe擊退了鋪天蓋地襲來的沙粒。
我跳出水麵,變成正常大小,巨人法老在空中看向我,我跳躲過扭曲狀襲來的密麻黃沙,變大跨上懸崖,四周石壁上原來是大大的平台,那條通道應該就是法老的來時路。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隻是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腦海中又出現了一種聲音的呼喚,
“你必須保持冷靜。”艾麗莎說。
“別提醒我!我瘋了就會完全冷靜了”
我立馬變小到螞蟻都難以察覺地步走在小小的牆線邊,圖騰之殺姍姍來遲,在我身後堵上了門。沒人的時候,我會變回去,好跨上一大步。
強烈的感覺帶來強烈的靈魂呼喚,在無形中,為我指引著我明確的路線。
裏麵是兩顆巨型水晶柱,我爬上門檻,越過門縫。巨大的晶麵在發著扭曲的光,透過彎彎繞繞的扭曲,接著我的時間之力我可以看到這根水晶中坐著敏想的法老,在對麵的一塊中,我漸漸看清熟悉的步伐,熟悉的外貌,是朵莉克,還有那個更加熟悉的,熟悉了一輩子的行為動作,我認得她——欣玫——我的妹妹(當然,非親生的),我記得清清楚楚,裏麵還有我……而他們在……他們在放縱,準確說是裏麵的王杯和欣玫,畫麵暗處的房間一定是多莉克的,而多莉克似乎在是一間診所中,紅大褂的一定是醫生,他的臉色緋紅,低斜的眼神代表他在痛苦和懷疑中。
我變大一些,伸出手,軀體發出的亮光顯出時空的曲麵。光芒下,我看清水晶柱的奇異曲麵,本是擠在小房間的有限水晶麵,此刻一眼望不到頭,那樣深層,那樣幽邃,好似詭異生物的內部結構,或者超未來的複雜機械構造。
我伸頭望下去,曲麵空間複雜重生,我的頭發絲絲縷縷順著曲度妖嬈的發散遠行,接著是頭皮,依舊是看不到盡頭。對比於我自帶的空間扭曲,這水晶柱的好似一座浩大的扭曲機器。
“你要下去嗎?”
“我為什麼不”
“下去也許會很危險”
“我是時間人,曲麵的世界……應該就像回家一樣,不是嗎”
我認識她們,她們需要我的幫助,況且法老在追我,我得躲起來。不,做正事,小小的我完全可以安全離開這裏,到外界後就聯係黃發女人,拯救曠羅,下一步著手拯救微觀世界遠離迷霧,這才是我應該做的。
“天呐,還不如讓我一直當時間機器人王杯呢,原生王杯的性格覺醒了,我才知道我是徹底毀了”
“我認為這種情況下,你得調和它們”
“別說沒用的!”
晶中的呼喚還在我耳邊徘徊,我帶著無奈和恐懼看著水晶麵,捏緊了拳頭。
“我算是廢了,祝我們好運吧”
我躍入水晶麵,好似乘上了封閉的滑滑梯,整體就好像在加滿時間屬性的幹淨大腸中流出竄一樣。
晶麵體輻射出扭時空間,還帶著接連不斷的高速旋轉。眩暈和驚悚的色彩讓我大喊,艾麗莎的喊叫則充斥滿我的大腦。
晶麵扭曲由強能熒光長長的覆蓋著(可以說是水晶柱的反光),這就阻隔了曲麵把全世界吸收進去,也是裏麵的小世界得以存活的阻隔。
其他人進入晶麵應該需要高能量的物質短暫怯除表麵的熒光,但在我時間人的眼中,我看到條條有些雜亂通道,我需要做的也隻有撩起簾子。
很多曲折的空間銜接著,模糊的搖動著,在角落已經晃動得高頻的鏡麵組成各種事物的模糊幻影,一秒鍾就從蚯蚓閃動到宇宙膨脹,漸漸的,這裏整個清晰了起來——
這是蘆葦地,我認識,一些新綠夾黃的樹葉落在泥土地上。泥地敦實,擁有一定彈性,落葉堆疊其上,好像厚重的地毯。
周圍是樹蔭,可空氣悶熱,這裏的季節應該是夏天。愜意的風平整的刮動蘆葦,吹來植物清晰的味道。我站著,滿頭汗水,讓劉海黏在額頭,狼尾處則續滿了汗水,我驟然回過神來,隻聽見腦海中艾麗莎範聲音:“醒醒,醒醒……”
“你終於醒了,你這樣站在一片野地裏,會被老虎吃掉的”
身後斜照著夕陽,還有巧克力的倒影,東倒西歪的蘆葦在對的角度裏反著金光。我身體的閃爍已完全消失,“老虎不應該在大草原什麼地方嗎”
“我父親告訴我,礦羅曾經有過劍齒虎,幸好我們有迅猛龍,它們就再度滅絕了,地上的人甚至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當然,這發生在曠羅的開荒時代”
我點點頭,放下遮擋眼睛的手,不再遠視怪異的夕陽。金光鋪滿這片沼澤,一隻藍角鳥在遠處嘶叫,聲音早已與寂靜融為一體,成為大自然和諧的一部分。
我跳下石頭,找到相對開闊的地方走下去。天空很奇怪,壓根不是天空,本該藍天白雲的地板隻是空洞加上一些漣漪,這時候又飄過一把椅子的幻影。
我不再觀察風景,因為我已經走上布滿枯草的小徑。我加快速度,遠遠的看到診所的白色牆壁,以及二樓對著夕陽閱讀的老婦人。
“找到了!”艾麗莎興奮的大喊。
“是啊,找到了,我沒期望會這樣快。”
我推開門,閱讀29世紀農具雜誌的前台小姐抬起腦袋,又皺了起來:“你好,先生,請問有預約嗎?”
“我來找朋友,她現在應該在麵診,叫朵莉克。”我說。
“哦,請坐下,三十分鍾內就會結束,需要些水嗎”
“不用了。”我說。
“你需要一些,我感到你口渴的欲望。”艾麗莎在我的腦海裏念叨。
我憋過嘴巴,小聲回:“不需要”
“你知道嗎,缺水狀態下,你的腦瓜子會變笨的”
“不行,喝水讓我總是要上廁所”
“那就上,你討厭上廁所嗎”
前台皺起腦袋看了看我,我笑著,又低下頭。
“別聊了,別聊了,”即使是這樣說,我還是站起身,對前台說:“我在外麵等,順便活動活動”
“先生,她很快就會出來”
“好吧,我再坐會兒”
“你在害怕什麼,你有超能力,沒必要對那大姐那麼客氣,她,她明顯看不起你”
“噓噓噓……”
大約十分鍾,牆上奇怪的時針從4轉到三後,朵莉克在醫生的陪送下走出房門。
“王杯,你怎麼來了!”她快步走向我,“你有點不一樣”
“朵莉克,你記得我嗎?”
“你在說什麼傻話呢!”她笑著拍我的腦袋,挽著我的手走出診所,她帶著同樣的笑容向門口的醫生告別,瞬間醫生麵露驚恐,朵莉克也皺起眉頭,想要嘔吐,就在我身旁停下矯健的步伐。
“怎麼了”
“你不是王杯!”
醫生抓著一把鐵耙跑過來,擋在我與她之前,一邊甩動犁地,一邊大喊道:“消失,惡魔!離開,怪物!”
“我憑什麼不是王杯,他他他他,我是他的唯一的衍生,如果不是,那我也是唯一的,是全02地球最王杯的王杯!”
“離遠點!”醫生朝我戳動耙子。
“好吧……好吧”我扭轉步伐,走向林深,如果那裏通往我的內心深處,我一定要好好看看我自己。
我憤怒的踏著步子,在一棵樹旁扭過腦袋,看到醫生還舉著草叉盯著我,而朵莉克則回到醫務室了。
“真是不可理喻!真是難以逾越……為什麼呢。
“這幫家夥不喜歡外來者,你應該揍他們一頓,連同那個女的”
我踏著重重的步伐,踩碎那些脫落已久的樹枝和幹硬的草葉,硬葉碎裂濺出幹崩的草木灰。
“是這樣的!沒人在意我了,王杯生前就是這樣一個悲催又無聊的角色,而我幸運的延續了那可悲肉體的命運,為什麼我不是其他人,為什麼我要在這”
“聽我的!回去問問清楚,如果真是歧視你的話,那就狠狠打他們一頓!”
“別在我的腦海裏念叨了,艾麗莎。王杯不喜歡衝突”
“或者說他隻是喜歡自哀自怨,等你過了這段時間,你就會真正的憤怒了”
我長歎一口,頓感天大的打擊,時間機器人王杯的理性思維消失得越來越頻繁,全都讓給原生王杯的思維——就是抱怨和無奈,這才是最深的絕望:無法擺脫,並且無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