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的是又一個多夢之夜,總感覺有人在看著我。
今天的陽光正好,溫熱中帶著一種寒冷的震顫,枯葉在腳下嘎吱作響。我的腰背好多了,現在隻開3根輔助爪就能走了。我省了不少充電的時間。
早上,我探望了梅絲,她的臉皮已經黏合上去,處在塗抹清靈液愈合的階段。
接著,我就跟著我的女兒來到一座灰黃色的方塊建築前,今天就是答應女兒的測試之日。
她拿出一張邊緣冒火的卡片,最起碼我在後麵看著像在冒火。卡片觸碰灰黃建築物的牆壁就切開了口子。
她縮著身子擠進細細的裂口。我跟進去,裏麵很黑,一股濃重的紙片味。也似乎是紙殼一樣的東西在掃著我的身體,讓我走的有點艱難。
我不得不叫住她,唯一的光源就是她手中的卡片,而她走的太快。
“怎麼了,吃不消了”
“嗯”
她切開黑色的牆麵,我看到了黃色的光線。我踏了出去,黃色的燈光下站著三條老鼠人,其中一個相貌老成。
我對老鼠,還有老鼠人可沒有任何好感。
“所以,怎麼做?”我問站在老鼠人一旁的拉杏。
年老的老鼠人扭動畸形的小手指,壓出疙瘩聲,兩片黑白相間的頭發在胸前晃。
他踮起腳,拉開電閘,哢噠一聲,黑光覆蓋了黃光,隻有幾個大洞口射出亮光,還有一些正在實驗中的設備和工作台打著亮,照著防護頭盔裏的麵孔。
“這是什麼?”
“這是測試儀器”老鼠人說。
“這些洞?”
“嗯。我叫土得園,是這座大樓的老總”
“好,來吧”
吊在我們頭頂的鑽石燈晶變亮了一級。他們在我身上抹上一層膠水般的東西,他們稱之為滅流液。在帶著化學發酵味的風扇前吹得稍幹後,一個長著犄角的人類在我身上纏滿了繃帶,密密麻麻的膠帶,膠麵還會發著顫動的光。
全身上下,繞得隻剩下眼睛和鼻子後,繃帶集體從不規則的顏色變成了紅色。拉杏把護目鏡和呼吸罩硬塞進我的眼和鼻。
我的腦後跟突然刺疼了一下,透過護目鏡看到我現在得拖著一根電線走路了。
繃帶裹成的衣服先是有些刺撓,後麵就和穿得柔順的毛衣沒什麼區別了。他們又對這套衣服進行了一係列密度和強度的測試,全部通過。
裹著的繃帶並不影響我的聽力。
“你現在要慢慢走下去。找到正確的,然後一切就會明朗,明白嗎?”
“你們是官方的嗎?”
孔洞內壁鑲著螺旋的樓梯,我撐著扶手,對地麵看了最後一眼,幾個人正在小心翼翼的把帶盤放進低溫水櫃。我緩緩下行,雪白的氣霧從中洞裏不停上升,在繃帶衣裏的我隻感覺有些幹燥。
到了中洞,平滑的壁麵凸出崎嶇不平的潮濕岩石群,現代化的生鏽樓梯在我的三步後就會變成石塊樓梯。
我的心砰砰亂跳,好在繃帶手對岩石有不錯的抓附力,腳下的石塊也夠看。
再前麵,連石頭樓梯也消失了,隻剩一些黑不溜秋的樹枝。接近洞底的光線反而暗淡了下去,看樣子我隻能回去了。
要回去的話,我可還有數不盡的樓梯要爬,霧氣中一條條蜿蜒的黑色線條在凸出的石塊黑邊旁邊螺旋而上,可我隻能回去,那些樹枝支不住我,我會跌死的。
我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一眼,下麵霧氣似乎散了一些,意外的能看到點模糊的東西,蓬鬆,並且在靜謐中彈動,在霧氣裏若隱若現的,那些東西的表麵好像湖麵,湖麵上又糊上了麵粉,麵粉裏又流過樹枝樹葉。
我不得不感歎到,這裏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廢井!我說這世界大夏天的為什麼我會冷,原來我早就感覺到我會來這。
我向上走,大喇叭響起了聲音在洞中四處傳蕩。
“下去,你得下去……”
“下麵沒路啊!壞蛋!”我說
“本來有的,應該腐蝕掉了”大喇叭裏拉杏在插話。
我又走到樹枝那邊,還是一樣的結論,那兒根本不可能過人!我才不理他們呢,我捂著上了耳朵,繼續向上走。
這時候,我才想到了我是有超能力的啊!我看著比胸口大的右手,和比螞蟻小的右腿,確定了超能力還有效。
我大手一推,離開我倚靠的石壁,直接跨出了欄杆。我在飛速跌落中變大我的雙腳。
我踩住了!地麵很滑,呼吸罩咽進肚子,我呲溜了一大段路,手沒變好大小,帶著血的扶上牆壁,碰壞了井井有條的螺旋樓梯。
繃帶變成了頭發絲,還在緊緊地纏繞著我,把皮膚分成一塊一塊的烏黑的肉塊,我就好像那個黑色的米其林輪胎人。
我雙眼火熱,呼吸急促,感覺受傷的手心在發熱,夏天的火又在我這燃起了,這洞裏青苔味的霧氣都灌到我的肺裏了。
我慢慢變小到三米高,這時候水深過我的膝蓋。繃帶變成了正常大小,帶著緊繃的痕跡在那裏縮動,讓我想到了心髒。底洞的空氣潮濕,我發現著整個孔洞的光線都是由中洞那片會發光的霧氣射出的。
霧氣中隱漏出刀鋒一樣銳利的線條,胖嘟嘟的球跳了出來。
我在它們中穿梭,在它們身體裏看到了很多在跳動的極子,像吃了跳跳糖的海綿寶寶在興奮的蹦跳,每次蹦跳還會炸出不同的顏色。
“這是什麼”我無心快語,聲音淹沒在洞穴的大氣中。你要是閉上眼睛走在這洞穴裏,準會感覺自己在參觀一家大磨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