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睿騫微怔過後,便是恍然。

“你是故意引我出來,說這話的?”

“岸邊人多眼雜。”這意思便是承認了。

明人不說暗話,姬睿騫也不明裏暗裏地裝了,眼底帶著掠奪意味:“本宮確實屬意你,想要跟蒼國皇帝求娶公主。撇開本宮對你一見鍾情不談,你我的身份,身後所代表的勢力,都是考慮的因素。”

“你我若是結親,宸國和蒼國聯姻,兩國緊密相連,不分你我,兩國百姓和平相處,說不定因為你我的緣故,互相通婚,也能安撫邊疆百姓,從而增進兩國的友誼,從此邊疆,再無戰事。”

“嗬——”姝予一聲輕笑打斷了他的侃侃而談。

她睨了眼眼前之人,絲毫沒有因為高度之差,而弱了氣勢,“兩國社會的安定,什麼時候要靠你我聯姻維係了?若是你宸國依舊狼子野心,對我蒼國賊心不改,那我嫁過去,不是正好給了你們人質?用來威脅我父皇和皇兄?”

“另外,太子殿下請別忘了,是你宸國戰敗,巴巴地派來使臣團與我蒼國議和,也是你宸國割地賠款,求來的和解協議,不是我蒼國。”

“你們宸國落魄至此,憑什麼想娶我蒼國的明珠?”

姝予自詡明珠的時候,絲毫沒有扭捏驕縱之色,仿佛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她本就是蒼國的明珠,是她父皇母後的掌上明珠,也是她太子皇兄不惜下跪乞憐,也要保下的人。

“你!”姬睿騫臉上的笑意消失殆盡,仿佛最後一塊遮羞布也被人毫不留情地扯下。

“我是不會嫁你的,你若是敢去父皇麵前求旨,你大可以試試自取其辱的滋味。”

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姝予不鹹不淡。

姬睿騫如何也想不到寧德公主薑姝予說話如此難聽。

可能是這幾日薑姝予的禮遇有加,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對方也是對他有好感的,畢竟就憑他在宸國的口碑和身份地位,哪個女子不想嫁給他?

他之所以想要求娶薑姝予,不也是因為她是他們上次攻占宛郡城最大的阻礙,他心裏自是恨得牙癢癢的。

若是此番能娶回去,在宸國地盤,他倒要看看,她能如何?還不是任由自己磋磨。

另外,正如她所說,他這幾日已經見識到薑姝予在薑氏皇族中的地位,能將她娶回去,等於捏著一張王牌在手上。

“寧德公主這是裝都不想裝一下了,本太子就這麼不受你待見?那你這些天為何還要對我如此親近?”

說起這個,姝予更是不屑一顧。

“邀約十次,應你一次,便是對你親近?姬太子您的要求真低。”

姬睿騫細想一下,立刻道:“是因為謝以淵?你是在與謝以淵置氣?讓他誤以為你與我有情?”

姝予不說是也不說不是,沉默以對。

可看在姬睿騫的眼裏,就坐實了。

那次宮宴時,蒼國文武百官的竊竊私語,他都聽在耳朵裏,下了宴會之後,他立刻命人去查個徹底,自然也知道了寧德公主薑姝予和謝家小將軍謝以淵青梅竹馬,曾有婚約的事。

不過已經退婚了,是寧德公主薑姝予主動求的退婚,原因是謝以淵回京時偷偷帶回來一個救命恩人,那是個妙齡女子,兩人不清不楚攪和在一起的時候,恰好被公主撞見。

姬睿騫從不覺得自己會比一個小小的將軍差,尤其那個小將軍還險些命喪他宸國大將之手,想來也不是什麼厲害的人物。

“本宮對公主是真心的,不會放棄的。”

姬睿騫說完這話,便轉身進了船艙內,經過艙門時,見到一旁站著的謝以淵,也不知道此人站在那多久了,又聽到了多少。

姬睿騫眼神陰鬱地瞥了眼他,拂袖離開。

謝以淵款款走到甲板之上。

“姝予——”

這一個兩個,都心懷鬼胎,都想對自己玩美男計。

薑姝予看得有些倒胃口,仿佛自己就是個香饃饃,誰都想來咬一口。

沒等謝以淵說出口,姝予已經伸手阻止:“你要是想留在這裏吹風,這個位子讓給你,我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