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五年,應天府,南京城。
剛過正月的時節裏,雖然寒風陡峭,但街道上還能殘留些年節的痕跡。
路上還有三三兩兩的行人緊了緊身上的皮襖,匆匆的向家走去。
而此刻紫禁城東宮的偏殿內,一名孩童麵如金紙,呼吸孱弱,靜靜地躺在床上。
一旁一位典雅端莊的少婦,眼圈紅紅的不停的抽泣。
不知過了多久,病榻上的孩童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雙目無神的環顧著四周。
看到孩子睜開了眼睛,少婦不由得大喜,緊緊的攥住孩子的手,急道:“英兒?你醒了?太醫呢?太醫!”
一旁的伺候的下人趕忙跑到外殿,去傳喚太醫。
黃初躺在床上,一臉的茫然,這是什麼情況?自己不是在遠洋執行護航任務嗎?
這個女人是誰?自己是在哪裏?
驀然,腦海中一股陌生的記憶突然湧現,與之前自己的記憶慢慢融合。
“原來穿越真的存在......”黃初內心苦笑一聲。
自己本來是一名華夏海軍特戰隊的戰士,在太平洋執行護航任務時,收到了華夏漁船的求救信號,在趕到後與海盜發生了激烈的對抗,成功解救人質之後,海麵突然驚濤駭浪,海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將黃初吸了進去,隨後便失去了意識,再睜開眼睛就到了這裏。
這裏是洪武十五年的大明!
自己成了明朝開國皇帝洪武皇帝朱元璋的嫡孫,太子朱標的嫡長子,朱雄英!
眼前這位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女人就是自己的生母,太子妃常氏。
常氏看到朱雄英雖然睜開了眼睛,但是雙目依然無神,自己怎麼喊他也沒有回應,隻能幹著急的來回踱步。
眼淚不住的往下流,嘴裏不停的呢喃道:“兒啊,你可別嚇娘啊。你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娘也不活了!”
不一會,外麵伺候的太醫就匆忙趕了進來,把了一下朱雄英的脈搏,又看了一下臉色後,內心不由得暗暗稱奇。
皇孫殿下的身體本就一直羸弱,此次受驚從馬背上跌落,受到了猛烈的撞擊,已經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怎麼眨眼之間竟然中氣十足,似沒事人了一般?
但是這畢竟是好事,自己也沒必要多嘴,如果皇孫殿下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怕是自己的小命也會跟著玩完。
忙向太子妃稟報:“啟稟太子妃,皇孫殿下經過剛才的修養,已經無大礙了。”
常氏大怒道:“什麼叫無礙了!你看英兒雙目無神,好似都認不得我了,這叫無礙?”
這時黃初也回過了神,整理了一下思緒,衝著常氏低聲道:“娘,我真的沒事了,不要為難他了。”
太醫聽後感激的看了一下朱雄英,忙道:“是的,娘娘,皇孫殿下的脈絡充實有力,已無大礙,隻需每日按時調理即可。”
看著朱雄英恢複了正常,常氏提著的心也終於緩緩落下,緊緊的抱住朱雄英,默默流淚,怎麼也不肯鬆手。
可能是因為受到朱雄英記憶的影響,黃初能夠真切的感受到常氏的舐犢情深,輕輕的拍打著常氏的後背。
低聲寬慰道:“娘,我真的沒事了,不要再哭了。”
在兩人母子情深之時,兩道急促的腳步衝進了內殿。
“英兒......”
“大孫兒.....”
一位中等身材,儀表堂堂的中年男率先衝了進來,額頭上還有沒擦幹淨的汗珠。
來人正是朱雄英的父親,大明的太子朱標。
朱標的身後,還有一位身著破損紫黑龍袍,頭戴紫金皇冠的老者,鞋都跑丟了一隻,看到朱雄英沒有大礙後,也跟著長舒了一口氣。
前世的自己父母早亡,從小在福利院長大,一路自己勤工儉學,考進了國防科技大學,品學兼優,最終成為了一名光榮的解放軍戰士。
可以說是吃盡了世間最酸的苦楚,見識了人與人之間最冰冷的嘴臉,但卻從來沒感觸過這種血濃於水的親情。
看著大明最有權勢的兩個男人為了自己急匆匆趕來,氣喘籲籲的樣子,隻覺得心頭一熱,眼淚在自己的眼眶中打轉,開口寬慰道:“爹,皇爺爺,英兒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朱元璋上前,從常氏手中接過朱雄英,死死地抱著,嘴裏不斷的呢喃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正在一片和諧間,朱元璋看到一旁跪地伺候的太醫,上去就是一腳,怒喝道:“咱大孫兒明明好好的,你這遭瘟的太醫,咋胡咧咧說咱孫兒不行了?”
“這....”太醫不敢反駁,隻能咬牙道:“皇孫殿下洪福齊天,是微臣糊塗了....”
似乎不解氣,朱元璋又怒喝道:“來人....”
“皇爺爺,孫兒沒事都是太醫們救治及時,您可不可以不要懲罰他們啊。”明太祖是什麼樣的人,黃初從史書上也是有所了解的,怕是一個不好這些太醫都得沒命,忙開口為太醫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