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許懷舟靠在一麵掉灰的牆邊,旁邊是幾罐喝完被捏扁的啤酒瓶。
他已經在這裏蹲了好一陣子,直到對麵樓一個白衣青年的出現,他才緩緩開口,聲音輕又柔。
見沒人回應他,許懷舟右手撐地起身,看似瀟灑,起身後卻彎著腰,腳繃的筆直。
“……”
腦內的那個人終於繃不住了,歎了一口氣,聽聲音像個少年:“你怎麼了?”
許懷舟:“蹲久了腳麻。”
係統002:“……”活該。
許懷舟剛想繼續嗆他兩句,還沒開口,隔壁樓頂就傳來了悠揚的小提琴聲。
許懷舟不是第一次聽這樣的小提琴音樂,但音樂聲傳來時,他還是愣了一下。
他這邊的樓頂破舊,隱秘在黑暗中,哪怕許懷舟光明正大的站直身子偷看,也沒那麼容易被對麵的青年發現。
青年名叫牧文州,放在這個世界,簡直是家喻戶曉的存在,五歲接觸小提琴,三年內開始抱國際獎,並一直保持的各種活動,直到現在,十八歲以第一名的成績進入國內最好的音樂學院,早就是人們口中的“音樂神童”。
這些資料在002傳給許懷舟時,他毫不吝嗇的表示了自己的讚揚,並在後麵加上一句“真適合愛而不得。”
知道許懷舟生前職業的002表示:這是他誇人的一種方式。
許懷舟好像入了迷,002盡職盡責的提醒:“許先生,這是原主第一次和牧文州說話的地方,是最容易獲得幸福值的時刻,請你把握住。”
手表微微亮起,許懷舟低頭看去,觸屏手表的背景是一個校服的名牌,名牌上麵寫著“方羽”。
方羽第一次見到牧文州,是在學校的新生典禮上,作為學生代表的牧文州上台發言及演出,終是讓方羽這麼多年“不就是學的快嘛”的心亂了神。
方羽不可自控的愛上了牧文州,可他是天上的星星,怎麼能看見地上的塵埃。
牧文州經常會到樓頂一個人練琴,方羽每次都隻敢在另一棟樓偷偷看著。
兩人第一次說話,便是在這個樓頂,方羽一見到牧文州心跳就爆了表,他的心率檢測手表出賣了他。
之後的他們偶爾也會有麵對麵說話的情況,每每那個時候,手表都會毫不猶豫的出賣方羽。
他沒有說出自己的感情,直到偷偷看他的音樂會路上出了車禍,也沒有將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
許懷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毫不猶豫的將一旁的啤酒瓶踢翻。
空罐碰撞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樓頂格外明顯,小提琴聲戛然而止,牧文州警惕的看過來。
許懷舟蹲下,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圍欄處。
002對於這破綻百出的表演表示沉默。
他親眼看見,許懷舟在踢翻啤酒瓶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蹲下,反而盯著對麵的牧文州,確認他和自己對視並已經發現了自己後,才捂著嘴巴蹲下。
許懷舟好像在顫抖。
002懷疑他在憋笑。
“是誰?”那邊發問,聲音疲憊警惕。
許懷舟捏著衣角站起來,小心翼翼的模樣已然變成方羽。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方羽低下了頭,像隻害怕的小兔。
牧文州好像也被這模樣吸引,聲線不自覺的放柔:“在那多久了?”
方羽不敢抬頭看牧文州,聲音悶悶的,好在兩棟樓隔得並不遠,聲音還是能被聽見:“其實在你上來之前就在了,本來想走的,不知不覺就聽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