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州白鹿鎮郊外竹林,一輛馬車飛馳而過,驚起鳥群,沙土滿天。
‘嗖-’一支暗箭從竹林中射出,射中駕馬的繩子。斷了繩子的馬與車身分離,跑進竹林深處。車身則拖落在地上,發出呲呲響聲。
前麵是一小懸崖,馬車未能停住,從崖邊飛出。馬車落地,車身被摔的殘破,旁邊赫然躺著一個莫約十六的少年,和一位婦人。
少年腿部插進尖銳的樹枝,血從枝條的末端通過雜草的葉片,滴落到地麵的土壤。
那老婦人也受了傷,血從她的額間流出,很快便染紅了周圍的地麵,再加上她淩亂的頭發,不禁有些駭人。
過了半刻,一個身影逐漸靠近他們,是一身穿竹青羅衣的姑娘,她身形嬌小,高紮發的她頗有少年英雄的模樣,她有些嬰兒肥的臉龐,再加上她的杏子大的眼睛,看著是一副規矩富家女的樣子。
她走到殘破的馬車旁。俯下身查看,用細長的手指探了探少年鼻息。確認少年還活著,隻是一旁的婦人卻已然沒了生氣。
還沒等起身,她隱約聽到有馬蹄聲傳來,越來越近。
她轉身將少年拉起,讓少年的雙手搭在她肩兩側,雙手環住少年的腿,向桃林處走去。
剛走不久,一夥黑衣人騎著馬趕來他們手拿彎月雙刀,全身隻露出黑漆漆的眸子,充滿殺氣。
他們看到殘破的馬車,走了過去。用手去探婦人的鼻息,環視周圍。他們是在找那個少年。
他們斷定是有人救走了他,他們不肯罷休,領頭的黑衣人一聲令下。
“追。”
一時間,黑衣人都翻身上馬,朝深處追去。
…
她帶著少年來到了桃林,這裏有一棵百年桃樹。
正值夏季,桃樹的枝條上開滿了粉粉嫩嫩的桃花,花瓣隨著吹過的風輕輕飄落,好似一個人間仙境。
她背他到樹下,讓他依靠樹而坐。
她低頭就看到了少年的傷口,剛才背著少年時,她就聞到了血腥味,隻不過當時害怕被黑衣人追上,並沒有管這麼多。
現在既然找到了傷口,自然得包紮。
她伸手握住樹枝露在外麵的部分,始終有些下不去手。
內心幾度掙紮,她閉上眼睛,心一橫,手幹脆利落的拔出了樹枝。
“啊!”少年疼的喊出了聲,眉心擰作一團。
這一拔,血流的更多了。姑娘翻找出止血的藥,撒在傷口上,扯下自己衣擺上一塊布,綁在少年受傷的腿上。
姑娘席地而坐,暖風吹拂,伴隨著桃花香,掩蓋了難聞的血腥味。
陽光透過桃花的空隙,照射到少年的眼睛上,他從昏迷中醒來,感到一陣刺痛。他用手擋住眼睛,一轉頭看到不遠處救他的姑娘。
隻見她背著身,手中拿著一把劍,劍鞘的做工算不上好,還有些地方被磨損。這個姑娘她的眼睛黑漆漆的,感覺有一層薄紗覆在上麵,隨之而來的是凜冽。
“姐姐,是你救的我嗎?”少年聲音很幹淨清晰,剛剛經過的事,讓少年受到了驚嚇。
“嗯。”
他想起身,發覺腿一陣刺痛,他這才注意到自己受了傷,傷口雖被包紮,但是不能動彈。
翟允像是一朵白而無暇的茉莉,她向他走來,示意他坐下。
“姐姐,你看到同我一起的郝姨了嗎?”他接著問。
郝姨定是剛剛的那個婦人,與他一起的隻有她一人。
“她走了。”
聽到這句話,少年愣了愣,眼中閃過一抹悲傷。許久沒有說話。
“我們先走吧,去城中給你找個郎中。我雖然給你包紮了傷口,但也隻是暫時止住了血,還是需要再去找郎中看看的。”
一來是找郎中,二來她擔心那夥人追來,於是她選擇去瑩州城中。隻是少年腿部受了傷,行動不便。她隻好背著他。
“姐姐,你背我嗎?”少年有些不好意思。
“嗯,你行動不便。”她等了好一會兒,少年還是站在原地。
她閉眼長歎一口氣,走到少年身邊,扶他站起,不等少年反應,就背起了他,少年瞳孔地震,雙手緊緊環住姑娘的脖勁。
別看她隻比少年大一歲,力氣絲毫不輸男子。
到了城中,她給少年找了郎中,包紮了傷口。又帶著他去酒樓吃飯,二人酒足飯飽之後。少年告訴小姑娘自己名叫簡鶴雲,是淮州富商之子,和仆人出來遊玩,走散了。問她能不能幫他聯係一下家人。
她答應了,安頓好簡鶴雲,自己便出去了。
直到很晚才回來,回來時她帶著一男兩女。
男子姓蘇是管家,兩位女子則是奴婢。